这一次,他说的不再是小时候她听不懂那些事了。
说着的,都是大家感同身受的日常。
以及,遥远模糊的未来。
但他说,那是理想。
那是个大白天,阳光莫名耀眼。
再比如说,这三年来,一次次的偶遇。
一次次的对视,又挪开的视线。
一次次张嘴,又吞回去的问候。
一次次路过篮球场,漫不经心的一瞥。
以及,近些时日。
他高频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那天在医务室,那天他递过来的那杯柠檬茶,一起看电影,一起射箭。。。。
还有操场夕阳下,他随风奔跑的身影。
那么多那么多的场景,闪啊闪的、跳啊跳的,好像那些场景一首变换。
只有那人的双眼,始终不变。
有时在教室的课间,她会觉得头顶的日光灯管,一闪一闪,是坏了吗?
以及此刻帐篷外,她会觉得那些狗尾巴草的影子,若隐若现、摇摇晃晃,是起风了吗?
“所以,周屿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个毫无预兆、和上下文毫无关系的问题突兀地在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林望舒愣了愣,甚至有点想——捂住脸。
她下意识开始反思。
己经不记得有多少年,自己没有对某件事、某个人,产生过真正的兴趣了。
过于优越的家境,从小穿过的、吃过的、见过的、玩过的。。。。。。。
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对任何事物、任何人保持距离,甚至不屑。
所以,即便总是被万千目光追随,她也从未在意过。
她一首都是骄傲自若地走过那些人群。
她不需要去喜欢任何人,
事实上,她也不曾需要任何人喜欢她。
是的,“不曾”。
这不代表未来。
思绪太乱了。
越来越多毫无头绪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根本停不下来。
为了催眠自己入睡,她尝试开始数羊。
——虽然说,作为中国人,也许数水饺效果会更好一点。
所以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清冷少女不仅没睡着,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而且,众所周知,人一旦失眠,就特别容易想上厕所。
更别说是在山上,夜里气温骤降,寒气一冲,尿意瞬间被催化到位。
林望舒翻了个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