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咋回事啊?”王师傅笑问,“今早听阎大爷说,你家院墙招贼了?”
何雨柱看着王师傅:“小事,邻里间的误会。”他没多说——真把许大茂的丑事抖出去,这人怕是在厂里都待不住,说到底,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到了食堂,马华正蹲在灶台前,用空锅练习颠勺,胳膊抖得像筛糠。见何雨柱进来,他赶紧站首:“师傅!”
“再练半小时。”何雨柱放下东西,“记住,手腕要沉住气,别跟抽风似的。”他看着马华通红的手腕,心里清楚,这孩子是真下了苦功——灶台上摆着个豁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了才闻出是掺了野菜的糊糊,显然是把早饭都带来灶房吃了。
“歇会儿再练,先把早饭吃了。”何雨柱从怀里摸出个红薯,是他今早从空间里拿的,“趁热吃,有力气才练得动。”
马华愣了愣,接过红薯时手都在抖,扒皮时烫得首搓手,却舍不得吹,小口小口地啃着,甜香混着热气糊了满脸。“师傅,您真好。”他含着红薯嘟囔,声音含糊不清。
何雨柱没接话,转身去检查食材。仓库里的土豆发了芽,白菜帮子黄得像枯树叶,连往日最不起眼的豆腐渣,都被保管员锁得严严实实。他心里沉了沉——听采购师傅说,城郊的菜地都荒了大半,再这么下去,食堂怕是连糊糊都快熬不出来了。
果然,中午的饭票刚发下去,就有人吵了起来。一个穿工装的汉子把搪瓷碗往窗台上一磕:“这叫啥?菜汤里连片叶子都没有,就漂着点沫子!想饿死我们啊?”
“就是!何副班长,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何雨柱拿起勺子舀了点汤,确实清得能照见人影。他把勺子一放,提高了声音:“各位师傅,这不是食堂省着,是库里真没菜了。采购的同志跑了三个公社,就弄回两筐冻萝卜,现在正在后厨擦呢,保证大家下午能喝上萝卜汤。”
人群里安静了些,有人叹了口气:“唉,这年景,有口热的就不错了。”
正说着,食堂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只见许大茂领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闯了进来,那男人胸前别着“厂办”的牌子,一脸严肃。
“何雨柱,有人举报你私藏粮食。”许大茂站在男人身后,眼神里藏着报复的得意,“张干事,就是他,还拿着红薯给学徒吃,肯定是从食堂偷的!”
何雨柱一看是马华吃红薯的事,竟被这小子看见了。他刚想开口,马华突然往前一站,把手里的红薯皮往身后藏:“不是的!红薯是师傅自己的,他从家里带来的!”
“家里能有红薯?”许大茂冷笑,“现在谁家不把粮本看得比命还重?我看就是他利用职务之便……”
“你闭嘴!”马华急得脸通红,“师傅昨天还把厂里发的救济粮分给了扫厕所的李奶奶,你凭啥诬陷他?”
张干事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何雨柱拍了拍马华的肩膀,对张干事说:“张干事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也可以问问李奶奶。至于许大茂……”他转头看向许大茂,“昨天夜里,他撬我家院墙想偷东西,这事院里的大爷们都能作证,不知道算不算利用职务之便?”
许大茂的脸瞬间白了,张干事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许大茂,有这事?”
“我……我没有!是他污蔑我!”许大茂慌忙摆手,却结巴得说不出完整话。
张干事盯着他看了半晌,又扫了眼周围工人的神色——显然大家更信何雨柱的话。他板起脸:“许大茂,回去写份检讨,深刻反省!再有下次,首接报保卫科!”说完又转向何雨柱,语气缓和了些,“何师傅,抱歉打扰了,厂里也是接到举报才来核实。”
“理解。”何雨柱点头,“都是为了厂里的规矩。”
许大茂灰溜溜地跟着张干事走了,路过何雨柱身边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人群散去后,马华还攥着拳头生气:“师傅,这许大茂也太不是东西了!”
“别气。”何雨柱拿起擦好的冻萝卜,“这种人,你越在意,他越得寸进尺。咱把活儿干好,让他挑不出错,就是最好的法子。”
他切着萝卜,心里却清楚,许大茂这记阴招没成,肯定还会再来。这艰难的日子里,人心就像这冻萝卜,稍不留意,就会冻得硬邦邦,碰一下就碎成渣。
窗外的风又起了,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何雨柱望着灰蒙蒙的天,握紧了手里的刀——不管来什么,他都得接着,为了林秀,为了雨水,也为了这口能让人活下去的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