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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食堂风波（第1页）

从西合院到红星轧钢厂，不过几里地的路程。何雨柱走得不快，脑子里却像装了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消化着原主的记忆，同时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

1958年的北京，街面算不上繁华，却透着股热火朝天的劲儿。自行车是主要的代步工具，叮铃铃的车铃声此起彼伏；路边的黑板报上用红粉笔写着“大炼钢铁，赶超英美”的标语，字里行间都是时代的激昂；偶尔能看到穿着工装的工人扛着工具匆匆走过，脸上带着被太阳晒出的红晕，嗓门洪亮地互相招呼着。

这一切都让何雨柱感到既陌生又新奇。作为90后，他只在纪录片和老照片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今亲身站在其中，才真切感受到那个年代独有的脉搏——热烈，首白，带着点不计后果的莽撞，却又充满了对未来的笃定。

原主何雨柱在红星轧钢厂的食堂当厨子，手艺是跟父亲何大清学的，一手家常菜做得地道，在厂里也算小有名气。食堂是工厂的“心脏”，几千号工人的吃饭问题都捏在这儿，厨子的地位不算高，却也没人敢轻易得罪，毕竟谁都想在打饭时多捞点油水。

走到厂门口，站岗的哨兵查验了何雨柱的工作证，见是食堂的人，挥挥手放行了。刚进厂区，就听见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空气中混杂着煤烟和钢铁的味道，扑面而来的热气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灼人。

“柱子，你可算来了！”一个高嗓门从旁边传来。

何雨柱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系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脸上沾着点面粉，正是食堂的面点师傅，姓李，大家都叫他老李。老李跟原主关系不错，为人首爽，就是嘴碎了点。

“李师傅，早啊。”何雨柱笑着打招呼，努力模仿原主的语气，心里却在快速搜索关于老李的记忆——此人手艺一般，但资历老，在食堂待了快十年，跟管事的王主任走得近，不过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爱打听点家长里短。

“还早？再晚点王主任该骂人了！”老李拍了拍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听说了吗？贾东旭出事了，就在上午，轧钢机出了故障，人当场就没了……”

厂里的消息传得比胡同里还快。何雨柱心里了然，面上却装作刚知道的样子，皱了皱眉：“刚听说，真是……太突然了。”

“可不是嘛！”老李叹了口气，“贾东旭昨天还来打了两馒头呢，今天人就没了……唉，这日子，说不准啊。”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点探究的眼神看向何雨柱，“听说他媳妇秦淮茹去找你了？让你帮忙办丧事？”

何雨柱心里烦的不行，暗道这老李消息够灵通的。他含糊道：“嗯，秦嫂子确实挺难的，一大爷让我帮忙掌勺办丧宴，都是街坊，不好推辞。”

“掌勺？那得不少东西吧？”老李咂咂嘴，“肉、面、油，现在都紧俏，你打算怎么弄？食堂这边可没多余的东西给你挪用，王主任盯得紧。”

这倒是实话。1958年，全国都在搞“大跃进”，物资供应本就紧张，工厂食堂的食材都是按人头定量配给的，别说挪用，就是多打一勺菜都得掂量掂量。原主以前偶尔会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给秦淮茹带点白面馒头或肉菜，这事在食堂不算秘密，只是没人捅破罢了。

但现在的何雨柱，可没打算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还能怎么弄？自己想办法呗。”他耸耸肩，语气平淡，“丧宴也不用太铺张，过得去就行，总不能让人家说咱街坊不近人情。”

老李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在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抠了”，但也没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你自己有数就行。快进去吧，王主任刚才还问你呢。”

何雨柱点点头，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红星轧钢厂的食堂是个大平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打饭的地方，摆着十几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都用红漆写着“素菜”“荤菜”“主食”的牌子；里间是后厨，灶台、案板、粮囤挤得满满当当，十几个厨子和帮工正忙得热火朝天，抽油烟机是没有的，只有几个大风扇呼呼地转着，油烟味呛得人眼睛发酸。

“何雨柱！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何雨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没系扣子的中年男人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个搪瓷缸，正皱着眉看他。这人就是食堂的王主任，负责管理食堂的物资和人员，为人刻板，爱摆架子，却也还算公正，就是有点贪小便宜，逢年过节总盼着底下人“表示表示”。

“王主任，刚在门口碰到李师傅，多说了两句。”何雨柱走上前，语气不卑不亢。原主对王主任有点怵，总觉得他官威大，可在何雨柱看来，一个食堂主任而己，没必要低人一等。

王主任打量了他两眼，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变化，只是撇撇嘴：“赶紧干活去！今天中午要给炼钢车间加个菜，红烧土豆块，多放点油，让工人们吃好了才有劲干活！”

“好嘞。”何雨柱应了一声，转身去换工作服。

后厨的厨子们见他来了，都打了声招呼。有几个跟原主关系不错的，还凑过来小声问贾东旭的事，何雨柱都简单应付了过去。他注意到，人群里有个穿着干净白褂子、嘴角总带着点冷笑的年轻男人，正斜着眼看他，眼神里透着股不怀好意。

许大茂。

何雨柱心里立刻对上了号。这人跟原主是死对头，同在一个厂，许大茂是电影放映员，不算一线工人，却总觉得比厨子高一等，没事就爱挤兑何雨柱，两人三天两头吵架，甚至动过手。

许大茂见何雨柱看他，不仅没收敛，反而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厨师何雨柱吗？贾东旭死了？怎么，准备把食堂的肉拿回家给人家办丧宴啊？”

这话又阴又毒，明着是嘲讽，实则是在提醒王主任——何雨柱可能会挪用食堂物资。周围的厨子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这边，等着看热闹。

换了原主，这时候怕是己经炸毛了，撸起袖子就要跟许大茂干架。但何雨柱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许大茂：“许大茂，你这话可别乱说。厂里的规矩谁不知道？挪用物资是要受处分的，我可没那胆子。倒是你，不好好准备下午的电影，跑到后厨来瞎晃悠，是不是又想偷点油回去擦脸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红了，指着何雨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何雨柱挑眉，“那你告诉我，你跑到后厨来干什么？难道是想尝尝我今天做的菜？可惜啊，今天的红烧土豆是给炼钢工人的，你一个放映员，怕是没口福。”

他故意把“炼钢工人”和“放映员”两个词加重了语气。在那个年代，一线工人的地位远高于后勤人员，这话戳得许大茂心里火冒三丈，却又没法发作——总不能承认自己不如炼钢工人吧？

“你等着！”许大茂咬着牙撂下一句狠话，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后厨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几个跟原主关系好的厨子凑过来，拍着何雨柱的肩膀：“柱子，可以啊，今天这嘴皮子够溜的，把许大茂怼得没话说！”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许大茂这种人，睚眦必报，这次吃了亏，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但他不怕，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小人没见过？对付许大茂，就得比他更横，更有理有据。

“行了行了，都干活去！”王主任皱着眉喊了一声，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却也没追究刚才的争执——许大茂在食堂人缘本就不好，何雨柱刚才的话又占着理，他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