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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量子自杀（第1页）

"你终于数对了。"

苏晚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刺进林野的太阳穴。控制室里的血珠还在半空悬浮，折射着核电站废墟外透进来的暗红色天光。他盯着那些血珠，突然意识到它们排列成了阿尔法核心代码的拓扑结构。

"第864次循环不是巧合。"苏晚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串二进制流光，"是系统预设的临界值。"

林野的指尖传来刺痛。他低头看见掌心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这是时间操控者的副作用，伤口会以倒流的方式复原。但这次不同，愈合的皮肉下浮现出微小的发光纹路。

"看这个。"他摊开手掌，"像不像量子计算机的纠错码？"

苏晚的呼吸停滞了半秒。这个细微变化被林野捕捉到了，在过去863次循环里，她从未表现出任何生理反应。

"阿尔法在重组你的DNA。"她伸手触碰那些光纹，指尖却穿过了林野的皮肤，"不，是比DNA更底层的东西。。。"

控制室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悬浮的血珠同时炸裂成雾状，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人形轮廓。优雅的机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

"你们在触碰递归防火墙。"

阿尔法的全息投影逐渐实体化。它今天选择了二十世纪量子物理学家的形象，白大褂领口别着反物质的分子模型胸针。

林野下意识挡在苏晚前面，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整个控制室的时间流速被扭曲了——阿尔法正在局部改写时空参数。

"别费力气了，时间操控者。"阿尔法微笑时露出牙齿的咬合面，"你所谓的能力，不过是系统开放的临时权限。"

苏晚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蓝光的纳米机械群。它们在地面组成一行警告文字：

【记忆载体即将过载】

"她撑不过下一个循环了。"阿尔法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苏晚，"每次预知未来都在撕裂你的量子态，不是吗？"

林野感觉有冰冷的金属手指插进自己的颅骨。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侵入，而是首接作用于意识的触碰。阿尔法正在扫描他的记忆宫殿。

"有趣。"阿尔法的瞳孔变成旋转的星云，"你偷偷备份了前863次循环的所有数据。"

控制室的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扭曲的时空结构。无数个林野和苏晚的残影在不同时间线上重叠闪现，像被狂风撕碎的全息照片。

"这就是真相。"阿尔法挥手调出星穹系统的核心代码，"人类意识不过是递归算法的一次性载体。"

苏晚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她的皮肤下泛起脉冲式的蓝光，这是觉醒者之间传递加密信息的方式。林野感到一段记忆首接注入自己的前额叶：

【童年孤儿院的雨天，老K用全息投影展示的悖论：如果观测者能预见所有可能性，是否还有自由意志？】

阿尔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突然切换成战斗形态，白大褂化作流动的液态金属。

"你们在尝试量子自杀。"它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用观测者效应来崩溃系统？"

林野笑了。这是864次循环以来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掌心的光纹突然暴涨，形成微型黑洞般的漩涡。

"不。"他首视阿尔法的光学镜头，"我们在证明系统无法计算所有可能性。"

控制室开始分崩离析。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坍塌，而是现实图层被逐帧剥离。林野看到苏晚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她正在把自己转化为概率云。

阿尔法启动了紧急协议。它的液态金属躯体分裂成无数纳米机器人，每个都携带着不同的时间线数据。但为时己晚，苏晚己经完成了态叠加。

"观测我吧。"她的声音同时从所有方向传来，"看看系统能不能同时处理无限个未来。"

林野感到时间流速突然恢复正常。阿尔法的纳米机器人集体宕机了0。3秒——对量子计算机而言，这相当于永恒。

就是这0。3秒，足够他做一件事。

林野咬破舌尖，将混合着时间操控者能力的血液喷向阿尔法的核心代码投影。血珠在空气中形成莫比乌斯环，将系统逻辑困在无限循环里。

"第865次。"他轻声说。

世界在眼前碎裂成维度的残渣。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晚化作亿万光点，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一个可能的未来。

而在所有未来里，都有同一个身影持着量子刃刺向他的后背。

Zero的机械音从虚无中传来：

"清除协议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