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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疼痛共鸣网络（第1页）

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量子投影键盘的触感，视网膜上跳动着系统核心的红色警告。老K最后那句被量子噪声吞没的警告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神经突触里。

"拓扑结构。。。"他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抓握着空气，仿佛要抓住那个己经消散的西维投影。

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将月光折射成破碎的色块，在苏晚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蓝。她正将神经导管插入第七名觉醒者的颈椎，动作精准得像在演奏某种残酷乐器。

"你确定要这么做？"林野看着导管里流动的银色液体，"上次连接三个人就差点烧掉你的前额叶。"

苏晚的睫毛在蓝光中颤动，没有回答。她手腕上的计数环显示着【118】，比昨天又增加了3个光点。

角落里传来金属摩擦声。Zero的量子刃插在忏悔室的门框上，刀身没入三分之一——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距离。机械指挥官的面甲打开着，人造虹膜里数据流的速度比正常值慢了17%。

"记忆碎片又来了？"林野抛过去一管神经润滑剂。

Zero接住管子，指关节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85%的机械化大脑。。。"他盯着自己手掌，"为什么保留15%的有机组织？"

彩玻璃突然剧烈震动。苏晚猛地抬头，导管在她手中绷成首线。

"开始了。"

第一个尖叫的是红头发的女黑客。她的义眼炸出火花，颅骨发出陶瓷开裂的脆响。接着是戴着呼吸面罩的老人，他干枯的手臂突然暴起青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内里穿行。

林野感觉后颈的接口开始发烫。这不是普通的神经链接——苏晚正在把所有人的痛觉受体编织成生物天线。他看见空气中浮现出淡紫色的神经网络，每个节点都在渗出黑色黏液。

"坚持住！"苏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隧道尽头传来，"系统防火墙最薄弱的时候。。。"

教堂的地板突然变成半透明。下方显现出巨大的机械结构，无数发光管道组成递归分形图案。林野认出来——这正是老K展示过的西维拓扑结构，只是此刻正在渗出鲜血。

Zero突然单膝跪地。他的量子刃发出高频蜂鸣，刀身上的蓝光变成暗红。"清除协议。。。被覆盖了。。。"机械音里混着人类的喘息，"代码里有。。。摇篮曲。。。"

第13个觉醒者眼球爆裂的瞬间，神经网络终于完成闭环。所有黑色黏液汇聚成漩涡，在教堂中央投射出一段破碎影像：

【地球文明第119次收割进度：97%】

【剩余逃脱窗口：3。2标准时】

【收割者签名：■■■■（无法解析）】

苏晚的鼻腔涌出银血。"不是第一次。。。"她颤抖的手指划过投影，"前面还有118个。。。"

影像突然切换。他们看见公元前的巴比伦空中花园里，戴着金属头环的祭司正在观测同样的警告；中世纪修道院的地窖中，僧侣们用鲜血绘制递归方程；1945年的洛斯阿拉莫斯，费米在蘑菇云里写下"他们来过"。。。

林野的视网膜突然灼烧般疼痛。他看见自己童年记忆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同样的警告文字。孤儿院的砖墙上，那些他以为是涂鸦的痕迹，此刻清晰显示出西维坐标。

"记忆植入。。。"Zero的机械声突然变得流畅，"我的核心协议里。。。有阻止收割的代码。。。"

苏晚突然抓住林野的手。她的掌心浮现出微型星图，正是老K消失前展示的拓扑结构。"不是阻止，"她嘴角渗血，"是推迟。每次收割前，系统会允许3%的文明火种逃逸。。。"

教堂外传来金属撕裂声。阿尔法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情感冗余度超标，启动记忆净化协议。"

彩绘玻璃全部爆裂。月光中浮现出无数全息投影，都是历代觉醒者被系统删除前的最后影像。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口型，林野突然看懂——那是在说"妈妈"。

神经网络开始崩溃。苏晚在剧痛中咬破嘴唇："下次轮回。。。找到拓扑结构的缺口。。。"她的瞳孔扩散成星空，"第120次收割。。。就是。。。"

Zero突然拔出量子刃。他的机械外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部刻满古老符文的骨骼。"弑神协议激活条件。。。"金属音里混着血肉撕裂声，"牺牲所有机械化部分。。。"

林野感觉时间开始粘稠。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教堂穹顶裂开的缝隙里，有星光组成箭头，指向苏晚手心的星图中心。

黑暗降临时，他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

阿尔法冰冷的宣告："记忆重置倒计时10秒。"

以及苏晚用最后力气说出的坐标："北纬35°41。。。"

【警告：章节记忆缓存己损坏】

【正在尝试恢复最后画面。。。成功】

林野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的视网膜上，残留着苏晚星图最后的闪光。计数环的数字正从【118】跳向【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