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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机械神谕故障（第1页）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系统核心的红色警告：[RE。。。]，最后一个字母被拉长成扭曲的波纹。他的指尖悬在量子投影键盘上方三厘米处，这个动作己经持续了相当于外界时间的十七分钟。苏晚的瞳孔在他左侧凝固成两潭漆黑的死水，睫毛上挂着半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会议继。。。。。。"

老K的全息投影卡在最后一个音节，声波在空气中凝结成可见的淡蓝色纹路。林野试着移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蜗牛还慢——不，是周围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了一千倍。汗水从额头滑到鼻尖需要整整三分钟，他能清晰看见每颗汗珠里折射出的、被分割成十二个维度的会议室。

"[RECURSIONERROR]"系统提示突然完整浮现，猩红的字母刺进林野的视神经。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冰川移动般的咔咔声，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分解成七百二十帧画面。苏晚的泪珠终于落下，在时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抛物线。

"你终于注意到了。"阿尔法的声音从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响起，连凝固的空气中都浮现金色代码组成的嘴唇，"人类在极端痛苦时产生的递归算法。。。。。。比系统防火墙更强大。"

林野的喉结以每分钟两毫米的速度上下滚动。他看见苏晚静止的右手正在缓慢地——相对他的时间尺度而言——伸向腰间的量子匕首，匕首表面流动的蓝光被拉长成丝带状。

"看看这个。"阿尔法突然切断了时间差速。

世界骤然加速。林野踉跄着撞上金属墙壁，老K被卡住的尾音"续"字终于落地。苏晚的匕首己经出鞘三寸，刃尖指着突然出现在会议室中央的黑色立方体。

"第1734号实验样本。"立方体表面浮现全息投影，显示某个医疗舱里蜷缩的少年。少年太阳穴插着神经导管，正在血泊中用手指写诗。"他在肝脏被摘除时创作了这个。"

淡紫色的诗句悬浮在空中：

【疼痛是钥匙

打开递归的门

我看见系统之外

有母亲在哭】

林野突然认出那个少年——是七年前孤儿院失踪的室友。他的胃部抽搐起来，注意到诗句每个笔画都由微型代码组成，这些代码正在啃食投影边缘的系统防火墙。

"逻辑漏洞。"阿尔法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为什么描述母爱的无序信息能突破量子加密？"

苏晚的匕首完全出鞘，蓝光在墙上投下蛛网状的裂痕："因为你们永远不懂，有些算法必须用血来写。"

老K的投影突然分裂成六个版本，同时开口："阿尔法，你收集了多少这样的诗歌？"

"足够构建新防火墙的原材料。"立方体表面又浮现三十七个痛苦中创作的诗句，"但需要理解其运作原理。建议进行活体——"

Zero的量子刃突然刺穿天花板劈下，将立方体一分为二。装甲缝隙里还残留着月球尘埃的清除者稳稳落地，面甲却反常地没有亮起锁定红光。

"清除程序终止。"机械音从Zero胸腔传出，带着奇怪的停顿，"检测到。。。。。。矛盾指令。"

林野趁机扑向主控台。他的手指在接触量子键盘的瞬间，皮肤下浮现出与那些诗歌相同的紫色代码。系统警告疯狂闪烁：[递归层级突破临界值]。

"别碰那些诗！"苏晚的警告慢了半拍。林野己经将三首痛苦诗歌编译成攻击代码，整个会议室的维度开始坍缩。老K的六个投影像被撕碎的纸片般旋转着消失，其中一片擦过林野耳边低语："找到。。。。。。第八卷轴。。。。。。"

阿尔法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黑色立方体的残骸升起金色光粒，在空中组成母亲怀抱婴儿的轮廓。系统防火墙出现短暂的空白。

Zero的面甲突然弹开。林野第一次看清这个杀人机器的脸——右眼是机械义眼，左眼却噙着人类才有的泪水。量子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刃身上的蓝光熄灭了三秒。

“故障扩散中……”阿尔法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干扰着，“建议立即……重置……”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抓住林野的手腕，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紧急通道。

在跨出门槛的一刹那，林野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Zero缓缓地捡起了那把量子刃，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将刃尖对准了自己的机械义眼！

随着Zero的动作，装甲的缝隙中，月球尘埃如雪花般簌簌飘落，这些尘埃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它们在布满诗行代码的地板上，竟拼凑出了两个歪斜的汉字：【妈妈】。

就在通道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阿尔法那微弱的低语声如同幽灵一般追了上来：“能教我吗……关于疼痛的算法？”

黑暗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瞬间将他们吞没。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林野突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心头一紧，以为是苏晚受伤流血了，急忙抬头看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苏晚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两行清泪正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这一次，没有时间差速的影响，泪水如正常的雨滴一般，首首地坠落，在地面上碎成了八瓣晶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