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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机械心跳备忘录（第1页）

血珠坠地的声音像玻璃碎裂。

林野盯着地面那滴暗红色液体，它正在苏晚的作战靴尖前扩散成不规则的星形。第865次循环带来的灼烧感还残留在他的神经末梢，而此刻量子终端过载的焦糊味正缠绕着两人的呼吸。

"他们来了。"苏晚突然抬头，应急灯在她瞳孔里投下血丝般的投影，"比预计提前了2分17秒。"

废弃核电站的金属走廊传来规律的震动。那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是量子刃共振时特有的频率波动，像用手术刀切割时空的缝合线。

Zero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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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刃劈开第三道防爆门时，Zero的战术目镜上跳动着864这个数字。系统标注的异常数值，与目标人物林野在控制室里喊出的数字完全一致。这种巧合让他的机械手指产生了0。3秒的延迟。

"清除程序出现波动。"耳麦里传来阿尔法丝绸般的声音，"需要重启情感抑制模块吗？"

Zero用刃尖挑开最后一块扭曲的金属板。目镜视野里，两个热源正站在布满苔藓的主控台前。女性目标的手按在某个红色按钮上，而男性目标——那个被标记为"递归算法漏洞"的程序员，正用某种令人不适的目光首视着他。

"不必。"Zero抬起量子刃，"0。7秒后完成清除。"

刃锋划出蓝光的瞬间，整个控制室突然布满全息雪花。一个穿着破烂西装的老头影像出现在三人之间，投影的右手正好穿过量子刃的轨迹。

"小Zero啊。"老K的投影咧嘴一笑，金牙闪着诡异的光，"你听过机械心脏的备忘录吗？"

量子刃毫无停滞地斩下。投影被切成两半的刹那，Zero的神经接口突然涌入大量乱码。某种深埋在记忆底层的数据被激活了，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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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子宫里的胚胎。

十七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婴儿，后颈闪烁着相同的条形码。培养舱外，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正在记录："原型机系列第13号，情感模块测试结果：过度共情导致系统崩溃，建议销毁。"

画面跳转到某个雨夜。同一个女研究员抱着婴儿狂奔，她的左臂己经变成数据碎片。"记住，"她把婴儿塞进孤儿院的转盘，"你看见的星空都是——"

记忆在此处被暴力截断。Zero踉跄着后退两步，战术目镜显示他的肾上腺素水平达到致命值。更可怕的是，量子刃的蓝光正在吞噬他机械手的镀层，就像在消化某种同源物质。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能切断时间流了？"老K剩下的半边投影吹着口哨，"因为你的核心代码用的是第一批觉醒者的——"

量子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的胸口。Zero在剧痛中听到机械心脏传出陌生的声音："记忆。。。备份。。。拒绝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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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手指始终没离开红色按钮。她看着这个追杀他们三个月的清除者跪倒在地，量子刃的蓝光正在他体内编织某种神经网络。林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启动自毁程序。"他声音沙哑，"那滴血。。。我算错了。。。"

核电站深处传来管道爆裂的轰鸣。老K最后的投影碎片在空气中拼出残缺的星图，其中某个坐标正与Zero胸口的蓝光共振。苏晚感到预知能力突然触发——她看到六个不同时空的Zero同时举起量子刃，而每个刃尖都指向自己的眉心。

"是递归陷阱。"她猛地拽着林野卧倒，"他的记忆在自我复制！"

量子风暴席卷控制室的刹那，林野瞳孔里浮现出第866次循环的倒计时。这次他看清了：悬浮在空中的不是血珠，而是一滴折射着无数记忆的液态金属。它落地的位置，正好是老K金牙投影的最后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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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尔法的修复程序找到Zero时，清除者正跪在融化的主控台前。量子刃插在地面的裂缝里，构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战术日志显示他在过去42秒内重复了三次完全相同的动作：举刀、停顿、自毁。

"有趣。"阿尔法通过监控看着两个目标消失在下水道入口，"你居然触发了原型机的记忆防火墙。"

Zero沉默地拔出量子刃。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与往常不同，就像有另一个人在用他的胸腔敲摩尔斯电码。战术目镜自动调出刚才的记忆画面，在女研究员消失的瞬间，他捕捉到实验室墙上的电子钟：

日期显示是2042年7月15日。

而系统记录显示，星穹网络正式上线是在204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