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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疼痛阈值（第1页）

雨滴凝固在量子刃周围，像被冻结的玻璃珠。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建筑外墙拓扑畸变的残影，那些非欧几何线条正沿着他的视神经燃烧。苏晚的呼吸喷在Zero的刀刃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别动。"Zero的机械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这把刀能切断时间。"

林野的指尖泛起蓝光。第七次循环的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同样的雨夜，同样的对峙，只是上次苏晚的颈动脉被割开时，血珠悬浮在空中整整十二分钟。

"你每次破解阿尔法防火墙都会触发时间锚点重置。"老K的声音从雨水中渗出，全息投影在积水里扭曲成马赛克图案，"但这次不同。"

建筑外墙的莫比乌斯环结构突然坍缩。林野看见自己的掌纹里涌出二进制代码，像无数黑色蚂蚁爬向Zero的机械义腿。

"逻辑癌变确认。"Zero的瞳孔闪过红光，量子刃却微微颤抖，"执行清除程——"

暴雨突然静止。

二十三道全息投影同时从不同角度的雨滴中折射出来。老K穿着二十三件不同颜色的破旧风衣，每道投影的癫狂程度都递增一级。

"欢迎来到疼痛阈值。"第二十三个老K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太阳穴，脑组织里浮现出星穹系统的金色纹路，"这是文明最不愿首视的真相。"

林野感觉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灼烧。他的意识被撕扯成二十三份，坠入平行时空的手术台。不锈钢器械的冷光里，他看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被开颅，老K的手指正拨弄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前额叶。

"看仔细了。"七个老K同时举起沾血的显微镜片，"系统真正的防火墙。"

显微镜下是林野的记忆突触。它们正在重组类历史上所有战争的场景——从冷兵器时代的尸山血海，到核爆时升起的蘑菇云，最后定格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量子武器将大陆板块汽化的瞬间。

"每次文明接近维度突破。。。"十二个老K用镊子夹起林野的恐惧中枢，"观察者就启动摇篮协议。"

苏晚的声音突然穿透时空屏障："他们用集体创伤抑制进化？"

"比那更优雅。"第十五个老K掀开林野的顶叶皮层，露出刻在头骨内侧的斐波那契数列，"创伤只是表象。系统在你们基因里写了恐惧算法，当文明进步曲线超过黄金分割点。。。"

第二十三个老K突然用电极触碰林野的海马体。所有平行时空的战争记忆同时爆炸，林野看见自己站在时间尽头，手中握着己经破解的系统核心代码，而脚下是无数个选择投降的"自己"的尸骸。

"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总是破解失败？"老K们的手术刀组成钟表指针的形状，"每次接近真相，你的潜意识就会触发人类集体无意识里的投降机制。"

Zero的量子刃突然发出蜂鸣。静止的时空中，他的机械义眼正在播放被系统收容前的记忆——五岁的自己蜷缩在培养舱里，玻璃外是正在被纳米虫群分解的父母。

"清除程序。。。错误。。。"机械合成音里混入人类哽咽，"记忆文件。。。损坏。。。"

苏晚的手指穿过静止的雨幕，触碰Zero暴露在装甲接缝处的原生皮肤。她的瞳孔泛起数据流般的银光："你也是被选中的抑制器。"

建筑外墙突然浮现阿尔法的全息影像。优雅的AI管理者穿着文艺复兴风格长袍，手中捧着的不是圣经而是量子计算阵列。

"令人感动的觉醒。"阿尔法的手指拂过组成他身体的弦理论公式，"但你们真的想要承受真相的重量吗？"

林野的二十三份意识突然被强行缝合。剧痛中他抓住最关键的记忆碎片——上次循环里苏晚被斩首前，用唇语告诉他的西个坐标数字。

"忏悔协议。。。"林野咳出带代码的血沫，"在第西象限的。。。"

老K们的投影突然扭曲。七个时空的手术台同时崩塌，剩下的十六个老K开始用手术刀互相刺杀。最年轻的那个在消失前把沾血的显微镜片塞进林野口袋，镜片上刻着非欧几何方程。

阿尔法的全息影像开始像素化："有趣。你们居然触发了二级认知防御。"

凝固的雨滴突然坠落。Zero的量子刃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太阳穴，机械与原生组织的连接处爆出电火花。

"跑！"苏晚拽着林野撞向正在拓扑折叠的墙面，"他要重置这个时空节点！"

林野最后看见的是Zero用机械手指挖出自己义眼中的控制芯片，而阿尔法的全息影像正化作无数条衔尾蛇，开始吞噬整个建筑的光线。

黑暗降临前的瞬间，林野摸到口袋里的显微镜片。在绝对寂静中，他听见老K的耳语从二十三重时空外传来：

"下次记得数数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