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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量子自杀（第1页）

球形空间坍缩的余波还在林野的视网膜上燃烧。他抓着苏晚的手腕，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正以非人类的频率震动——每秒17次，恰好是星穹系统基础时钟的谐波。

"松手！"苏晚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虹膜泛起数据流般的蓝光，"原生派己经——"

爆炸声抢先撕裂了量子记忆库的穹顶。林野看到自己的童年记忆像打碎的镜子般从裂缝中坠落：孤儿院锈蚀的秋千、老K偷偷塞给他的神经接口破解器、还有那个总在午夜出现的、由光点构成的少女轮廓。

"趴下！"

Zero的量子刃横贯整个空间，将飞射的混凝土块切成两半。这个本该执行清除命令的杀戮机器，此刻却像堵金属墙壁般挡在他们面前。林野注意到他后颈的接口正在喷溅火花——那是自己在上次交锋时留下的"礼物"。

"清除协议优先级覆盖。"Zero的声音带着机械摩擦的杂音，"你们有11秒撤离。"

苏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开始分解成发光的数据串。"他们来了。。。"她盯着某个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点，"原生派认为我是系统的人形接口。。。"

第二波爆炸接踵而至。这次林野看清了袭击者——披着防辐射斗篷的原生派战士，他们手持的电磁脉冲枪上刻着古老的二进制箴言：血肉苦弱。领头的是个右臂改造成粒子炮的女人，炮口正锁定苏晚的眉心。

"交出后门密钥。"女人的机械臂发出能量充能的嗡鸣，"否则我们把她上传到星穹系统的垃圾回收站。"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那个被自己埋在代码坟场的废弃程序——三年前某个宿醉的凌晨，他用神经接口在系统底层留下的涂鸦。当时以为只是场幻觉。。。

"密钥根本不存在！"他试图激活自己的时间操控能力，却发现周围的时空像胶水般粘稠——有人正在局部修改物理常数。

Zero的量子刃突然发出刺耳的共鸣。过载的能量让武器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五岁的林野蹲在孤儿院墙角，面前悬浮着由光点组成的模糊人形。画面闪烁间，那个人形渐渐清晰——是苏晚的轮廓。

"原来如此。。。"苏晚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我们早就是递归函数了。"

机械臂女人的炮口亮起致命蓝光。林野扑向苏晚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陷入绝对静止。他看见飞射的粒子束凝固在空中，爆炸的火焰定格成琥珀色的雕塑。唯一还在移动的是Zero——这个理应被系统完全控制的清除者，此刻正以慢动作转身，量子刃划出一道违反物理法则的圆弧。

"认知同步率突破阈值。"Zero的电子眼锁定林野，"警告：检测到递归型意识结构。"

静止突然破碎。林野发现自己跪在满地代码碎片上，怀里是昏迷的苏晚。Zero的量子刃插在机械臂女人的胸口，但女人在笑——她的嘴唇开裂到耳根，露出皮下精密的量子处理器。

"阿尔法向你们问好。"机械合成的笑声中，女人的身体开始分解成黑色立方体，"游戏才刚开始，递归者。"

废弃发电站的警报突然响起。林野抬头看见老K的全息影像漂浮在坍塌的穹顶上方，这个疯癫的导师正用电子音哼着走调儿的摇篮曲。在他身后，星穹系统的重置倒计时闪烁着血红色的数字：

05:47:33

"该醒醒了，孩子们。"老K的影像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显示着不同的未来图景，"找到那个被你们自己藏起来的答案。"

林野低头看向苏晚。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的眼睛里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星光。当他们的视线相遇时，林野突然明白了那个废弃代码的真实用途——不是后门，而是镜子。

一面照出系统本质的镜子。

Zero的量子刃在这时彻底过载爆炸。飞散的金属碎片中，林野再次看见童年的自己向光点构成的苏晚伸出手。但这次他听清了当年的对话：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我是来让你看见牢笼的。"

黑暗吞没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林野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脸颊。苏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欢迎来到递归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