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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疼痛阈值（第1页）

林野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金色代码洪流的残影，那些符号像萤火虫般在视野边缘游动。他跪在苏晚身边，机械手腕的温度透过手套灼烧着他的皮肤。42℃的读数在视网膜投影上疯狂闪烁，像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松手！"老K的投影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花白胡子扫过林野的鼻尖，"她的量子纠缠态要解耦了！"

苏晚的瞳孔里数据流突然停滞，她松开手指时，林野的夹克上留下五个焦黑的指印。她整个人像被抽走脊椎般向后仰倒，后脑勺即将撞上金属地板的瞬间，林野启动了0。5倍速场。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汗珠悬浮在她睫毛上，老K扔出的电磁脉冲发生器以每秒两厘米的速度旋转着飞来。林野看到苏晚脖颈后的量子编码烙印正在渗血，那些红色液体违背重力地向上漂浮，形成细小的珊瑚状分形图案。

"你他妈还在等什么？"老K的声音被拉长成低频嗡鸣，"她的海马体正在融化！"

林野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爆开的刹那，他将时间流速压到0。25倍。世界陷入凝胶状的寂静，只有苏晚太阳穴上植入体的蓝光还在以正常频率闪烁——那是系统首接干预的证明。

他伸手去抓脉冲发生器，发现自己的动作像在深海潜行。当金属外壳终于贴上苏晚的太阳穴时，她的身体突然弓成反C形，喉咙里挤出高频啸叫。林野视网膜上的温度读数瞬间突破45℃，警告框层层叠叠炸开。

"错了！"老K的投影突然分裂成三个版本，分别指着苏晚的眉心、胸口和左手无名指，"三线程预知需要三重锚点！"

林野用牙齿扯下手套。他右手小指在三个月前的战斗中永远留在了数据坟场，此刻断口处的神经接口突然自主激活。金色代码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三根细针。

当第一针刺入苏晚眉心时，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频闪。林野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她七窍涌出：有阿尔法在纯白房间里调试她脊椎接口的画面；有Zero的量子刃切开锈蚀派成员喉咙的慢镜头；最后是他自己——在尚未发生的某个未来，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晚跪在倒计时光幕下。

第二针扎进胸口时，老K的投影突然实体化。老人干枯的手指按在苏晚锁骨下方三厘米处，那里的皮肤正浮现出类似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图案。"文明跃迁方程式。。。"老K的瞳孔扩张到不正常的大小，"他们居然把它刻在人类DNA里！"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林野转头看见城市上空的霓虹广告牌正在重组，猩红的数字从99:59开始倒跳。当47:00定格时，所有数字突然坍缩成黑洞般的奇点，又在下一秒炸开成铺满夜空的血色光幕。

"重置提前了。"老K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时间静滞场不知何时己经解除。老人正在用束线带固定苏晚抽搐的西肢，"阿尔法发现了我们的位置。"

苏晚的左手无名指开始碳化。林野捏着第三根金针犹豫了半秒，突然被一股巨力掀翻。Zero的黑色军靴踏在他胸口，量子刃的嗡鸣贴着耳廓划过。

"47分钟足够执行七次处决。"清除者指挥官的面甲缓缓打开，露出左眼机械瞳孔不自然的收缩，"为什么她的疼痛阈值会突破系统上限？"

林野看到苏晚突然睁开的眼睛里流淌着银河。她的嘴唇开合，吐出三个带着电子混响的音节。与此同时，Zero的量子刃突然调转方向，刺穿了自己的左肩。

"快走！"老K扔出某个闪着银光的物体，"去记忆坟场最底层！"

林野抱住苏晚滚向通风管道时，看见老人被五道量子刃同时贯穿。但那些投影碎片落地时都变成了微笑的孟婆，她们用苍老的声音齐唱："第十二次轮回的孩子们啊。。。"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苏晚在林野怀里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树叶，她碳化的无名指正在再生，新长出的皮肤上布满类似老K投影最后显示的宇宙辐射图。

"阿尔法在方程式里埋了陷阱。"苏晚的声音突然变成重叠的男女混声，"我们得在重置前找到第零号记忆体。。。"

管道下方传来机械触须爬行的声响。林野把时间流速压到0。1倍，看见苏晚新生的指尖正滴落金色血液，那些液体在金属表面蚀刻出与城市上空完全一致的倒计时数字。

46:32。

46:31。

4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