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紧闭的房门,门上只有编号,没有窗户。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护士带着我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门牌上写着“107”。她用钥匙打开门:“这是你的房间。每天作息时间表在床头。吃饭会有人送来,没有允许,不能随意离开房间。明白吗?”
她的语气像在宣读规章制度。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铁架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和一个狭小的、不带镜子的卫生间。窗户很高,靠近天花板,而且装着坚固的金属栏杆。透过栏杆,只能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和外面松林的树梢。
这里不像疗养院,更像监狱。
护士把行李包放在床上,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出去,从外面锁上了门。
咔哒。
锁舌扣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站在原地,环顾着这个狭小、压抑的空间。隐士说的“小东西”到底在哪里?我该怎么连接内部网络?这里连个插座都看不到!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包裹了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光线逐渐变暗,夜晚来临了。没有人送饭来,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窗外松涛阵阵,像无数冤魂在呜咽。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不知到了夜里几点,就在我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脚步声,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很慢,很轻。
那声音……停在了我的门口。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门缝底下。
那里,原本透进来的走廊灯光,被一个模糊的阴影挡住了。
有东西,或者说,有人,正站在我的门外。
一动不动。
是在监听?还是在……观察?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脏在寂静中狂跳,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能听见。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那阴影缓缓移动,窸窣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后背的冷汗,却真实地浸湿了单薄的病号服。
这里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张明启把我弄到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治疗”那么简单。
这个松林疗养院,藏着比我想象中更黑暗的东西。
而那个深夜徘徊在我门外的影子,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