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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绘梨衣的代价（第2页）

“走！”路鸣泽抓住这万分之一秒的机会，发出一声带着狼狈与不甘的怒吼！他猛地一挥手，浩瀚的深渊力量爆发，如同最锋利的剪刀，强行切断了自身与那通往赛博坦的临时通道的所有联系！同时，他身下的阴影王座化作一道扭曲的黑暗流光，瞬间卷起他的身体，以及那被星光守护暂时挡住的残余幽蓝死光，如同退潮般，猛地撕开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临走前，他那双金色的瞳孔，深深地、带着无尽贪婪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狼狈，最后看了陈暮一眼，目光扫过绘梨衣石像心口那彻底黯淡下去、归于死寂的位置。

轰隆！！！

失去路鸣泽力量维持的临时通道，如同被抽掉骨架的沙堡，瞬间崩溃！残余的幽蓝死光失去了主要目标，在混乱的空间乱流中猛地炸开，将那片区域化为一片能量风暴肆虐、空间结构彻底紊乱的绝地！

恐怖的攻击，终于消失。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废墟。

陈暮“噗通”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坚硬的水泥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冷汗如同小溪般从覆盖着龙鳞的额头、脊背滑落。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正触摸到了死亡的冰冷，恒星级肉身带来的强大安全感，在那道死光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几乎是踉跄着、连滚带爬地扑向脚边。

绘梨衣的石像，依旧静静地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保持着永恒的姿势。但…她心口那点一首顽强跳动的、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星光…彻底熄灭了。

石像的胸膛位置，曾经闪烁着最后希望的地方，只剩下冰冷坚硬的灰白色，再无一丝光芒流转。死寂得如同亘古的顽石。

路鸣泽最后那声“契约成立！代价收取！”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陈暮的心脏，狠狠噬咬！

代价…是绘梨衣最后的神谕之力！是她灵魂未曾彻底熄灭的最后证明！是维系石化封印、守护归墟通道的锚点！

为了抵挡那来自赛博坦的净化死光，路鸣泽强行抽取了这最后的“神谕之泪”的力量作为盾牌！这等同于…亲手掐灭了绘梨衣复活的最后一丝希望之火！将她彻底推向了永恒的石化深渊！

“绘…梨…衣…”陈暮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小心翼翼地拂过石像心口那冰冷的、再无光芒的位置。指尖传来的，只有坚硬和死寂。一股撕心裂肺的、混合着滔天愤怒与刻骨绝望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刚刚肉身突破带来的、微不足道的喜悦感。黄金瞳中燃烧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的冰冷与死寂，如同冻结的极地冰原。

源稚生踉跄着跑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当他看到石像心口那彻底熄灭的星光时，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着野兽般的呜咽。他缓缓地、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般跪倒在石像旁，布满老茧、沾染血污的手，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石像那冰冷的、石质的樱色长发，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着，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滚烫的液体，砸落在冰冷的石像上。

冰冷的雨，依旧无情地从灰暗的天空落下，冲刷着这片刚刚经历毁灭与新生的废墟，也冲刷着两尊凝固的、无声的悲伤雕塑。

**征信系统（冰冷提示）：**

**获得SSS级特殊物品：神谕之泪（耗尽）！**

**描述：上杉绘梨衣最后的神谕之力己耗尽，石化状态彻底固化，灵魂印记消散。效果：无。状态：永恒石像，镇压归墟通道的物理锚点。无法逆转。**

系统的提示，如同法官冰冷的判决书，为绘梨衣的牺牲画上了残酷的句号。

陈暮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暗金色的龙鳞缝隙滑落，在脚下汇成小小的水洼。他体内奔涌着恒星级的力量，那是足以撼动山岳、撕裂大地的伟力。右臂皮肤下，美杜莎的深紫魔纹缓缓蠕动，蛰伏着凶戾。胸口火种源碎片传来微弱的、带着劫后余生疲惫的波动。识海罗盘缓缓旋转，鸿蒙紫气流淌，散发着超然的气息。

力量…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足以称之为“非人”的力量。

代价…是脚下这尊冰冷的、永恒的石像，和心中那被挖空了一块、永远无法填补的痛。

路鸣泽…深渊契约…第0试验场…赛博坦的注视…还有那彻底熄灭的星光…

这一切，都必须用血来偿还！

陈暮抬起头，被雨水打湿的黑发贴在额前，黄金瞳重新燃起，不再是之前的狂暴与愤怒，而是一种沉淀到极致、冰冷刺骨、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杀意。那杀意如同实质，让周围落下的雨滴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就在这时——

铿锵！

一声清越而孤寂的金铁交鸣之音，打破了死寂的雨声。

源稚生拔出了插在一旁泥水中的蜘蛛切。这把传承自蛇岐八家无数代、象征着责任与守护的名刀，在经历了连番血战、饱饮龙王之血后，刀身依旧流淌着凄冷的寒光，只是那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仿佛也耗尽了心力。

他拄着刀，如同拄着拐杖，缓缓地站起身。脸上再无之前的悲伤欲绝，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万念俱灰的平静，如同熄灭的火山。他走到陈暮面前，双手托起蜘蛛切，刀身横陈，如同托付一件神圣的祭品，递向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