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咱们院的小檀。”岑肃山故作不经意地道:“也是巧了,教了一辈子书,给自己划拉了一个女婿。”
说着给岑礼指了指檀砚书上课的那栋教学楼,“咱们一起过去吧,到前面路口那里你往西我往北,就不耽误你们小年轻腻歪了。”
一刻钟后,岑肃山被一左一右两位教授八卦的目光架了起来,纷纷询问是不是真的,怎么没听说这事。
檀砚书,怎么说也算是他们学院教师队伍里最亮眼的一个,不说人家外貌优越衣品一流刚来沪江大学就引起一堆话题,就说人家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毕业还能回国报效祖国的一片丹心,那也是值得所有教师学习和赞扬的品质,况且还那么帅,主要是帅,帅得出类拔萃、声名赫赫。
另一边,被夸得天花乱坠的当事人一无所知,投影仪上的课件ppt讲到最后一页,教室里一片求知若渴的氛围,学生们做笔记的做笔记,拿手机拍照的拍照。
岑礼远远地透过后窗望向讲台,看见站得笔直长腿远高于讲台的檀砚书。
如果说后窗的玻璃是一块屏幕,那么檀砚书被罩在屏幕里,风华正茂、朝气难掩,像哪位历史人物自史书里穿越而来,明明一身着装现代得引领潮流,却偏偏给人一种想要静下心来深呼吸的念头。
又像一本封面精美的厚实的书,初看只觉书册设计的好,读过了才知道内容更是绝妙。
岑礼靠着墙壁等了数十分钟,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上的字字句句,看着那些练字帖,也给檀砚书写了张便签——
~·~·~
那就祝风华正茂的你,
骄而不燥,傲而不负,
恰逢春朝不悲秋,
自有自的圆时月。
有蔚蓝苍穹,有无垠海,
不为花衰木朽而忧,
不因暮日梨落而哀。
静待花开,守得方见云月。
~·~·~
下课铃声响起,长长的两声,像弓箭放出,惊起一片闹声。
是旁边的教室里先有学生走出来,一窝蜂的,很快就攻陷了整条走廊。
岑礼站在靠墙的一侧,避着人流,收起手机去看檀砚书。
他手里拿着支教棍,乍一看有些像鱼竿,纯黑色的看着像哪种木质,他背对台下也背对岑礼,讲完最后两句,紧绷着的左手松懈下来,只是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有些突兀。
檀砚书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偏细,肤色很白,没有密实的小绒毛,也没有多余的痣或者疤痕,微微透出点青筋,有学生将之形容为“性张力”。
岑礼就这么等着,等到他课上的学生们也纷纷收起书本离座,稀稀拉拉地离开教室。
檀砚书却不得空,依旧被学生们围着问问题,更是有不少后排的学生得空挤到前排去,近水楼台地拿着笔记本挨个提问。
檀砚书礼貌地回答了两个,面对学生们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各种问题,他难得没了耐心,频频看向教室后面的窗户。
檀砚书也早就看见了岑礼。
他担心岑礼等得急,担心她饿,心里踌躇两秒,伸手比下“暂停”。
“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不好意思,我太太在等我。”
手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出动人的光泽。
还没走的学生们纷纷震惊。
太太?
他们怎么不知道檀教授已经结婚了?
沪江大学生物系不算冷门,教授队伍一直很拿得出手,但这位一年半以前新来年轻副教授还是独树一帜。颜值上乘,穿搭有品,自打他来了沪江大学,他的课就一直座无虚席。
只可惜人却冷漠不易接近。
最初的大半年,外院有女学生争先恐后来刷存在感,妄图拿下这朵高岭之花,皆以失败告终。
后来檀砚书为了整肃课堂,每堂课除了点名以外还数人数,这才少了外院许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学生来凑热闹。
不过从前檀教授食指上常年戴一枚素戒,许多被拒绝了的学生就猜测他是独身主义,如今怎么素戒不见了,还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太太。
可檀砚书那眼神分明又和授课时的他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