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随意地分给别人吃掉能阻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但并没有用。戚具宁曾在抽屉上贴过本人不是动物园的猴子,不接受投喂的纸条,反而更激起了那些倾慕者的好胜之心,掷果盈车成了军备竞赛,甚至一度发展到连桌屉都关不上。
一开始都是真心。久了全变闹剧。
有毅力做了三四年的饼干送给他且不留姓名,却因为他没有热烈回应就立刻退却——这又算什么呢?
一开始是想感动他们,最后全感动了自己。
既然是最后一次,他还是打开尝了一块——感动也不能改变这饼干甜到发腻的事实。他实在吞不下去,捂着嘴翻身坐起,到处找纸巾,想把它吐出来。
一张纸巾伸到他面前。他接过来,将饼干吐在里面。
他擦了擦嘴,抬起头。
递给他纸巾的女孩子穿着高中部的校服,白色衬衫,紫色领结,墨绿色外套。
是她。
其实她升上高中部后和他在同一栋教学楼上课,但这是第一次站得这么近,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她比用篮球砸他的时候白了一个度,比代表初中毕业生上台致辞时头发长过肩膀,比被虫咬的时候长高了大概五公分。
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所以她才有这么多变化;又好像昨天才见过,只是匆匆来去,没记清模样。
“学长好。”
那个和她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朋友站在稍远的地方,做她的强大后盾。
危从安看着她,不说话。口腔中是甜过后泛起的一股酸味。
她指指自己胸牌上的名字:“我叫贺美娜。我是高一——”
“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就有点尴尬了。她迟疑了一下,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奶茶大满贯。门口买的,我看你们也常去那家店。”
“给我的?”
“本来是的。”她坦率地说,“珍珠,仙草,红豆,布丁,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能加的都加了。很贵的。”
“打开。给我漱漱口。”
“……好。”
她拿着吸管使劲儿戳封口膜,但怎么也戳不破。她“欸”了数声,一手将奶茶抵在肚子上,一手举着吸管,做出一个要剖腹的姿势来。
“给我。”危从安接过奶茶和吸管,利落破开,吸了一口。
原来他喜欢喝这种奶茶。
刚才她和钱力达躲在远处,看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吃了瘪哭着跑开,钱力达马上劝她放下奶茶,别去碰一鼻子灰。她本来也打算听力达的话,但是看他捂着嘴好像要吐一样,她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把自己的纸巾递给他了。
她松了口气。
“好喝吗。”
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