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美娜张开纤细双臂,拦在壮汉前面。
“小孩说要妈妈,你听不见吗。”
寒星般的眼睛和清丽的脸庞令唐乐涛有一刹那的怔忡,但很快家庭失和带来的耻辱和窝囊占据了上风:“我们离婚了。孩子是我的。苹果!过来!”
钱力达抱着孩子后退:“唐总。吓着孩子了。”
“这事和你说不着。孩子给我!”
唐乐涛咆哮着趋前一步;小苹果吓得尖叫声声,双腿缠着钱力达的腰,更紧地搂住了钱力达的脖子:“妈妈!妈妈!”
贺美娜身影一晃,继续拦在他和钱力达中间。
沉默的姿态,表明了她不理前因后果,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这一对妇孺态度。
“少管闲事!”
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但唐乐涛的巨掌尚未来得及举起,就被另一个人给紧紧按下。
他愤怒地侧过脸——从胸膛往上移,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凛冽的脸庞。
他的怒火瞬间熄了一半:“……危先生?”
危从安按着他的肩头迫使他坐下,又顺手抄起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但唐乐涛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冰水激面令他窒息数秒,随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彻底冷静了,随之席卷而来的是惊惧。
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干什么?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g的签约现场,长达23页的合同已经由专业律师解读过,只要签下唐乐涛三个字,他的银行账户上就会多出三千万。
但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接到夺命连环call——对,不是他的错。是妈妈的哭诉,怂恿和激将,让他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
唐乐涛面如死灰。
危从安眼角瞥见躲在角落的女人们。就像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般,老母鸡贺美娜护着钱力达,钱力达又护着怀里的小女孩。
他开口:“放下孩子。”
女孩摇头呜咽;贺美娜阻止:“你要——”
虽然与之前在波士顿见面时的着装风格迥异——那时休闲,这时庄重——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戚具宁的挚友,危从安。
正如现代女性在出门前会根据穿衣风格决定妆容,想必男性衣柜中也有着与不同装束所配套的气场,出门前要先从头到脚罩好。
这位之前在波士顿斯文温和的熟人,现如今在商务套装的包裹下,并不打算先来一套寒暄。
他缓缓抬眼,望向贺美娜。充满距离感的眼神接触叫原想礼貌性挥手示意的贺美娜将涨潮到一半便冻死在嘴角的微笑,重新咽了回去。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这位朋友怀孕至少十六周以上,看不出来吗。”
“停停停!有话好好说。大庭广众,何必骂得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