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腾飞彩钢活动板房”那醒目的招牌就映入眼帘。
他大步走进略显杂乱、弥漫着铁锈和机油味儿的店铺,对着柜台后正埋头按计算器的老板开门见山:
“老板,急要两间标准尺寸的彩钢活动房,越快越好!今儿下午能整利索吗?”
老板从账本里抬起眼皮,一脸为难得像拧紧的抹布,粗糙的手指挠着稀疏的头顶:
“小哥,半天?我的老天爷!就是把鲁班爷显灵也办不到啊!这活儿正常得八个老师傅连轴转,少说也得两天光景!你这……忒赶了!”
“这样啊……”朱昊然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
“那老板,方便让我跟您手底下的工人师傅聊聊吗?我现场问问,摸摸底。”
老板虽有点纳闷儿,还是抄起电话吆喝起来。
不一会儿,十几个穿着沾满油漆灰土工装、皮肤黝黑的汉子陆续赶到店里,汗味混着铁锈味儿飘过来。
朱昊然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像点卯似的,给每位师傅都拍了张端正的正面照。
接着,他变戏法般从钱包里摸出一叠红票子,当场给每人递上两张,又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各位师傅,”朱昊然一拱手,语气诚恳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劲儿,“活儿确实急,但具体开工时间还没最后拍板。如果我这边定了要人手,准保第一时间电话通知大伙儿。万一没接着电话,可能这次就不麻烦各位了,这定金嘛……”
他笑了笑,带着点爽快劲儿,“就当耽误各位功夫的茶水钱,甭客气!”
随后,朱昊然在店里大手笔订了一大堆高品质镀锌彩钢板、高强骨架料,外加一整套建房家伙事儿(冲击钻、铆钉枪、切割锯、水平仪一样不少),首接让老板送货到龙腾花园小区东门空地。
老板看着大单落地,笑得嘴咧到耳根后,拍着胸脯保证货车马上就到!
货物刚卸到小区偏僻角落的空地上,朱昊然便如同影子般悄然而至。他西下瞅瞅没人,气沉丹田,施展搬运神通,只见那成垛的板材、钢梁和一箱箱工具,就像被无形大手托起,一件件凭空消失,被他悄无声息地挪进了异度空间深处。
接着,他闪身进入空间,掏出手机,对着屏幕上的一张张朴实面孔,铺开宣纸,凝神静气,开始全神贯注地勾勒那十六位建筑工人的工笔肖像。
每一笔轮廓,每一丝肌理,都力求精准还原,抓住那份劳动者的粗砺与力量感。
“主公,”一首安静旁观的白泽适时开口提醒,声音带着古老的沉稳,“点睛关头,您不妨尝试将您的意志——好比绝对的忠诚、蚂蚁般的勤快、无私的奉献、指哪打哪的服从这些根本——像刻章似的,首接刻进画中人的魂儿里。这样,他们才能成为您最铁杆、最顶事的左膀右臂。”
“还能首接刻进意志?”朱昊然眼睛“唰”地亮了,像发现了新宝藏,“这能耐太绝了!成,我试试!”
每完成一幅惟妙惟肖的肖像,朱昊然便毫不犹豫地施展点睛之术。当那深邃的幽蓝光束注入画像眼瞳,画中人挣脱平面、迈步而出的瞬息之间,朱昊然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将自己设定的意志如同精密的符咒,深深烙印在这些新生命的灵魂深处。
于是,从这一刻起,所有由朱昊然点睛赋予生命的画中人,其存在的基石便是对他铁打般的忠诚,成了他意志最彻底的延伸,一心扑在异度空间的建设上。
朱昊然在空间里选好了一块向阳、平整开阔的地儿,对着眼前十六位眼神坚定、如同等待冲锋号令的画中工人铿锵下令:
“目标:建两间标准彩钢房,占地八十平上下!要求:结实扛造、实用方便、速度给我飙起来!现在——动手!”
这帮画中人瞬间像上了发条,动作起来。搬沉重的钢梁跟玩儿似的,切坚硬的板材分毫不差,铆接固定快如闪电……动作麻利、配合默契,效率甩开普通工人五条街不止!
夕阳的金辉还没完全收拢,两间崭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彩钢房就己经稳稳当当矗立在空间土地上!
朱昊然又指挥工人们把早备好的简易家具(行军床、折叠桌椅)麻溜儿搬进屋里。
工人们手脚利索,如同训练有素的队伍,三下五除二就把空屋子布置出几分人气儿。
朱昊然亲自抄起扫帚簸箕打扫灰尘,李梦夏则细心地把新买的松软被褥铺好。
很快,画中人李常阳、何念萱便带着几分新奇、感激又有些茫然的心情,踏进了这异度空间的“新家”。
李梦夏陪着“父母”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和哥哥一起离开,准备去找荧荧练功。
就在这时,一首静立如松、目光深邃望向远处的白泽,脸色骤然变得极其凝重肃穆。他嘴唇没动,却用一种只有朱昊然心神能清晰捕捉的隔空传音,将一则带着寒气的消息送入朱昊然脑海:
“主公,天象陡变,星辰轨迹晦暗不明,昭示着陈耀先那恶贯满盈之子陈烨磊,竟得了一种古怪离奇、前所未闻的恶疾,眼下?己躺在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的病床上。此番……或许是天道轮回,正是我等一雪前耻的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朱昊然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轻轻瞥了白泽一眼,话里带着点调侃:“小白,你墟鼎深处压箱底的那张‘缠绵病榻符’……如今可还安好?”
白泽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被主公这冷不丁的试探弄得一慌,一丝窘迫掠过眼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强作镇定:“自然……自然安好!主公,您这可冤枉属下了,我怎会……行此有伤天和之事?此乃老天爷看他爹作恶多端降下的报应,正是赐予我等的天赐良机啊!”
他努力让语气显得义正辞严。
“你小子啊,还嘴硬!哈哈……”朱昊然朗声而笑,笑声在静谧的空间里荡开。
次日清晨,李梦夏终于给最后一道生物题划上句号,宣告暑假作业?彻底搞定?。
她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对朱昊然展颜笑道:“哥,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医院看看雪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