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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暗涌全新章（第1页）

牛奶的甜香还未在空气中散尽，李威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他伸手去拿，凌雪却先一步按住他的手。

"别接。"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是瑞士的区号。"

窗外凌晨三点的城市像片沉静的深海，而此刻电话铃声如同水下暗雷。他看着她下床走向保险箱，密码盘转动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母亲。"她递过加密平板，屏幕上是份股权代持协议，"她持有集团12%的股份，现在要求召开特别股东大会。"

李威看着文件末尾优雅的签名，想起寿宴上那位始终微笑的贵妇人。所以那场看似和解的家宴，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王董事倒台？"

"因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凌雪调出另一份名单，上面圈出七个关联交易方，"这些靠着王董事吸血的企业，现在都成了我母亲阵营的筹码。"

平板突然弹出视频请求。凌雪深吸一口气，接通前最后看了眼李威："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屏幕亮起，凌夫人穿着晨袍坐在花园里，背景是阿尔卑斯山的雪线。"小雪，"她搅着红茶，"你父亲很担心你。"

"首接说条件吧，母亲。"

"辞退那位小朋友，接受与华科赵家的战略联姻。"银匙碰在骨瓷杯上发出脆响，"你该知道，最近这些风波己经动摇了投资者信心。"

李威站在镜头死角，看见凌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总在深夜凝视城市灯火——原来每扇亮着的窗户后，都可能藏着噬人的陷阱。

视频切断后，凌雪沉默了很久。首到天光透进窗帘，她才轻声说："她带走我弟弟那年，也是这样的早晨。"

这是李威第一次听她提起那个夭折的双胞胎弟弟。死亡证明上写的是意外溺水，但此刻她颤抖的肩膀诉说着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所以这是报复？"

"这是权力。"她拉开窗帘，晨光如金箭穿透房间，"她恨父亲选择培养我，更恨我像个男人一样争夺家产。"

当天下午的董事会议，李威作为记录员坐在角落。凌夫人派的代表率先发难，投影幕上列出凌雪"独断专行"的七大罪状。当提到"任人唯亲破坏集团传统"时，多位元老明显动了神色。

"传统？"凌雪突然轻笑，"您是指王董事那种吃里扒外的传统？"

她按下遥控器，大屏幕切换成3D建模——正是华科发布会那个被李威破解的山寨产品，此刻正标注着凌夫人控股企业的零件供应商。

满室哗然中，李威低头整理会议纪要。钢笔在纸上划出利落的线条，像在为这场战役绘制进攻路线图。

散会后，他在消防通道拦住凌夫人的代表。对方警惕地后退半步，却听见他说："告诉夫人，凌董书房的紫砂壶该换了。"

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他知道赌对了——今早凌雪无意间提起，母亲当年离开时只带走了父亲最珍爱的供春壶。

当夜他陪凌雪回老宅取文件。经过书房时，她突然驻足："你怎么知道紫砂壶的事？"

"你弟弟相册里，"他指向书柜最高处，"有张他打碎壶盖后哭鼻子的照片。"

凌雪缓缓拉开抽屉，泛黄的相册里夹着诊断书：自闭症谱系障碍。她抚过照片里男孩与自己酷似的眉眼，眼泪终于坠落在尘封的扉页。

"母亲从来不肯承认他的病。"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觉得是耻辱。"

李威接过相册，在最后一页发现用铅笔写的tiny字迹："姐姐，壶盖是我故意打碎的，这样妈妈就会多留几天。"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两个相互依偎的影子。在充满算计的名利场，他们意外打捞起沉船多年的真相。

次日股市开盘前，凌氏集团突然公布重大人事调整：七名高管提前退休，同时成立特殊儿童关爱基金会。公告末尾附着的捐赠人名单里，凌夫人名字赫然在列。

凌雪站在交易大厅，看着股价逆势上扬的曲线说："现在她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

"有些仗，"她转身替他正了正领带，"必须两个人打。"

窗外有鸽群掠过，羽翼划破云层时，也划破了某种延续二十年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