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奉的是礼部清理乱葬岗的公文,可带队的是黑虎堂死士,袖口绣有虎头纹。”她盯着我,“这不是办案,是冲你来的。”
我未答。
她又道:“你若现在赶去,或许还能拦下。”
我仍不动。
她伸手按住我肩:“郑烨。”
“拦不住。”我说,“坟动了,人才能动。”
她一怔。
“他们想逼我现身,想让我怒而硬闯。”我看向城南方向,“可我现在去,就是送死。张怀古刚被定罪,我若擅离职守去阻工役,便是结党抗命,罪同谋逆。”
她咬唇:“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我将虎符收入贴身暗袋,“等他们把棺材抬出来,等他们露出破绽。只要棺未毁,尸未焚,我就有翻盘的机会。”
她沉默片刻,忽道:“你不怕吗?”
“怕。”我轻敲掌心折扇,“但我更怕乱了阵脚。”
她点头,抽出银刀,在井沿划下一痕:“那我派人盯着祖坟动静,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好。”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住:“张怀古……真的会死吗?”
“他己经死了。”我说,“从他被关进去那一刻起。”
她不再多言,身影隐入晨雾。
我立于井畔,错金铁尺贴掌,余震未绝。虎符在怀,温度渐升,似有电流隐隐窜动。
丙字窑,丙七号炉,丙七启钥。
三个“丙”字,一线贯穿。
宫中尚方局丙字窑,本为烧制御用瓷器,为何账册编号与此一致?为何张怀古临终只提此地?为何小拇指拼死留下“查丙”?
我闭眼,催动阴魂读语术,试图捕捉张怀古的气息。眉心刺痛,却无回应——他的魂,己被锁住。
不是亡者不愿言,是有人设局封魂。
我睁开眼,望向提刑司方向。阳光刺破薄雾,照在衙门前铜环上,反射出一道锐光,首射眉心。
就在此时,袖中虎符骤然发烫,几乎灼肤。
我急忙取出,只见青铜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一道微弱蓝光自缝隙透出,映在地上,竟勾勒出一幅残缺地图轮廓——中央一点,标注“丙七”。
地图未成,光晕忽闪两下,熄灭。
虎符恢复冰冷。
我凝视地面痕迹,尚未看清全貌,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骑飞驰而至,在巷口戛然而止。
马上人抛下一卷油布包,未发一言,掉头便走。
我上前拾起,解开系绳。里面是一块焦黑木牌,刻着半个“丙”字,边缘烧痕新鲜,像是刚从火中抢出。
木牌背面,有用炭笔匆匆写就西字:
-窑底藏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