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掺和。”我看向她。
“我己经掺和了。”她冷笑,“昨夜赌坊被搜,说我窝藏逃犯。蔡攸要拿我祭旗,不如反手一搏。”
她摘下一根金簪递给我:“这是三号水道令。船在第七泊位,暗号‘月照寒江’。”
说完,她掀开舱盖跃上栈桥,故意踩响木板,高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扰老娘清梦!”
狗吠转向她的方向。
“走!”小拇指抓起账册就要往另一侧爬。
我拦住她:“你把册子给胡三娘。”
“为什么?”
“她更安全。你若被抓,他们会折磨你逼供。”
“可——”
“没有可是。”我将册子抽出,塞进她手中,“听令行事。”
她咬唇,终是点头。
我们沿水道潜行至第七泊位,一艘乌篷船静静停靠。船夫听见暗号,放下踏板。程九娘先上,我紧随其后。
刚入船舱,就见舷窗映出火光。
码头方向浓烟腾起,烈焰冲天。
“火药库……”程九娘猛地站起。
我扑到窗边。只见黑虎堂专用货栈冒出滚滚黑烟,爆炸声接连响起,震得河面波纹荡漾。巡队人影慌乱奔走,猎犬哀鸣。
“是她点的。”我声音发紧。
“用竹筒水枪喷鱼油引火。”程九娘低语,“她早计划好了。”
火光中,一道瘦小身影冲出货栈侧门,首奔岸边。两名黑衣人紧追不舍,刀光闪现。
就在那人跃向河面时,胡三娘从暗处闪出,一把将她拽进一艘漕船底舱。片刻后,那艘船缓缓离岸,驶入主航道。
我松了口气。
“账册保住了。”程九娘坐回灯旁。
我取出那本烧焦的账册,再次展开。错金铁尺贴于纸面,缓缓刮过残存墨痕。突然,尺身嗡鸣震动,内置骨锯纹路泛起幽蓝微光,显出一行极细契丹文字。
程九娘立即取银刀刮下纸灰,凑近鼻端:“松烟墨里掺了狼胶,还有……一点蜂蜡气味。”
“人蜡的原料。”我沉声道。
她抬眼:“你是说,这些走私货不只是盐和脂膏?他们在运制蜡的材料?”
“不止。”我指向账册边缘一处编号,“看这个标记——‘丙字七号炉’。张怀古曾提过,宫中尚方局有丙字窑,专烧秘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