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不确定工藤优作还在不在日本,便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拨打的是工藤优作的个人手机号,接电话的却是年轻又活泼的女性:“莫西莫西?”
降谷零一愣,瞬间又想起来工藤优作的妻子,已经息影的知名女演员工藤有希子。两人结婚时本就年轻,现在这位夫人也不过28岁,正值青春年华。
“您好,我是降谷零,和工藤先生是朋友,请问他方便接电话吗?”
工藤有希子轻笑,但用遗憾的语气回答道:“很抱歉,优作他正好在截止日,恐怕没有办法接您的电话……”
降谷零清清楚楚地听到对面又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小说家拖稿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让他的妻子都有了喜闻乐见的心理状态。
“啊,不过他有提前吩咐过。如果是你们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考虑去找黑羽盗一先生。”
“……明白了,请帮我转达感谢。”
降谷零挂断手机,黑着脸,转手给那个假死的魔术师打电话。
不能怪降谷零脸色不好看,他无法理解黑羽盗一先生冒险上演一出假死戏码的理由。他们针对组织的行动已经到了将乌丸家族绳之以法的程度,也就是说,同样以乌丸集团的资金作为后盾,那个到处贩卖造假艺术品和宝石的动物组织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临近油尽灯枯。
又何必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表演这么一出呢?
虽说他的妻子黑羽千影知道此事,似乎还暗中帮了忙,可他的儿子却被瞒在鼓里。一个九岁的小孩儿,突然遭逢丧父巨变,母亲成天以泪洗面(装的)。小小的肩膀不得不扛起家中重担,尽快成长起来,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怜。
而这些都是他老爸一手操持的,那就更加可悲了。
降谷零都已经成年了,见到父母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对那孩子感同身受,因而也格外难以接受黑羽盗一不负责任的行为。
“这里是黑羽,请讲。”低沉而丝滑的男声如同操着一口英式腔调英语的绅士,矜持又高傲。
降谷零暗中磨了磨牙,努力摆平心态说道:“黑羽先生,我是降谷零……”
……
个人情绪没有影响降谷零的沟通效率,他飞快说明了己方遇到的难题以及工藤先生的说辞,希望对方给予帮助。
黑羽盗一沉吟,然后一敲手心,“我明白了,这就来。”
于是,开着工藤先生同款红色阿尔法罗密欧GTVCoupe过来的“工藤优作”出现在降谷零面前。
尽管知道怪盗基德特别擅长易容和伪装,但能扮演到如今这种程度……
降谷零围着“工藤优作”转了几圈,啧啧称奇。要不是知道工藤先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就算知道这个人不是工藤优作,可他还是无法找出明显的破绽。
“有这种手段,你完全可以假扮成其他人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吧?”降谷零不满地问道,嘴角向下的角度掩饰不了半点儿。
“工藤优作”优雅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倒是显示出黑羽盗一的个人风格来了,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么做呢?”
“啧,”降谷零狠狠咋舌,恨不得让松田阵平附身,用那位卷发好友充满攻击性的语言好好斥责一番这样坏心眼儿的大人。
你这个父亲倒是好,假死生活在妻子儿子身边,过着生活和乐的日子,唯独让自己儿子一个人受丧父之痛?
面前的绅士突然一耸肩,双手一摊:“没办法,快斗他的演技……他根本没有演技。失去了父亲,总要表示出伤心才行。”
“可是我们都要解决掉组织了!”
黑色的手套包裹着手指,竖起食指在唇上,魔术师眼眸微敛,“嘘”了一声。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都不可断言。”
这样的争论就这样结束在了尚未完结的案子之前,而现在,他们要做的正是去了解此案中又增添的受害者。
三人坐上车,降谷零特意挤到了副驾驶座上,面露质疑之色:“你这样行不行啊?”
“工藤优作”勾起唇角,自信满满:“不仅行,对方还会满心欢喜地将我们迎接进去。”
说罢,他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又增加了一句:“当然,前提是小友没有给警察厅增加什么额外的防御措施。”
诸伏景光不由勾动唇角,赶紧解释:“如果我还能负责警察厅的防御工作,也不至于还要找工藤先生和黑羽先生帮忙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表示警察厅的防御措施还停留在数年前——诸伏景光加完防火墙后,公安还完全不知情的日子。倒不是他不想再帮着增加警察厅的防御能力,主要是诸伏景光发现,等他自己加完防火墙之后,对方拿他加强过的手段来反向攻击自己。
更不说公安从来没有接受过他关于线下防御措施的建议。
公安对诸伏景光的防备,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可见一斑。
黑羽盗一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单独坐在后座的年轻人面色如常,暗自松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他亲爱的弟弟,这次给他塞了一个怎样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