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报告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件范殊臣不知当讲不当讲,犹豫半晌,他终是试探地讲出来。
“微臣听闻,近来擒匪军中有人不服楚统领担任将军一职。”
怎么听都像是钟器恩搞的鬼。
李安衾面不改色,继续书写那份劝谏完善赈灾机制的奏疏。
“无事,楚统领能自行解决。”
楚宗郁要是连一群不服管教的水军都制服不了,别说担任西禁执事,以他敏感的身份必定早就死在高祖手里了,遑论现在还能来效劳她李安衾。
。
金乌西坠,清秋意浓,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
江边秋草摇落,芦苇荡里几只野鹜在若隐若现的芦苇中游动着。
马车在江边的官道上行驶着,辚辚向前的马车上,陆询舟睡得正熟。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亦是一个大逆不道的梦。
她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却能听到清晰的声音。
似乎是在一场宴会上,耳边是宾主喧哗、丝竹管弦,她听见一个和蔼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这位是你的姑姑清河郡主楚安衾,贺珘,同姑姑问安。”
“贺珘见过姑姑。”
少女稚气的声音很是雀跃。
“太女殿下不必多礼。”
耳边传来熟悉温柔的声音,料想也是一个稳重柔和的女子。
是殿下的声音,陆询舟愣了愣。
耳边宴会的嘈杂声逐渐消失,接着场景似乎在变换,她听见李安衾在抽泣,还有拉扯被子的窸窣声响。
“姑姑,疼不疼?。”
她听见自己清冽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阿珘不该贪欢,惹得姑姑不快。”
陆询舟紧随其后听见了女人带着愠怒的哭腔。
“贺珘,你是……狗吗?哪里都……要咬一下。”
自己的声音中似乎染上了无奈的嘟囔。
“明明姑姑喊着不够的。”
一切声音戛然湮灭,许久,她听见雨声,濛濛细雨,很滋润,很悦耳。
陆询舟下意识觉得现在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像是清晨的古寺、安静的书房。
“陛下,臣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