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
台下陆询舟望着公主殿下冷冷淡淡地听着一旁的江鸣川干巴巴地讲着什么,心里不免替他感到尴尬。
当然,不仅陆询舟看不下去,林南渟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找了个借口把江鸣川支走,而后同李安衾、李吟霁凑在一起聊起了天。
“听说父皇让皇姐年后不等生辰到来就直接上朝,啧,这么想来,某人肯定也要提前离宫了,皇姐~你真的舍得吗?”
李吟霁揶揄地看向一言不发的皇姐,努力地想在她那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姐脸上,找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不舍或羞赧。
李安衾剐了她一眼,淡然吐出一个字。
“嗯。”
舍得。
才怪。
林南渟摸摸隆起的小腹,笑而不语。
李吟霁因着皇姐冷淡的态度也只能乖乖收敛,转而将话题扯向皇嫂何时诞下麟儿、工部今年除夕请了数个械器名匠、今夜跨年时会放烟花之类者。
三个女人聊天的模样落在陆询舟的眼底全然令她好受了许多,她喝了点酒,转头看向安静吃菜的阿娘,又看了看远处的长公主,当下就默了默。
话说回来,她严重怀疑除夕夜宴的位子都是圣人排的。
谁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早年五嫁五离的荣耀历史,其中被长公主休了三个,死了两个,据说有一个还是被长公主荒淫的生活给气死的。
现在宴会上长公主的位子边上可谓美男云集,而且离卿许晏的位子也远得很。
李容妤穿着艳如海棠的齐胸襦裙,风情万种,美得惑人。她肆意地与周遭俊俏的年轻郎君们谈天说笑,胸前影影绰绰的白皙柔软叫男人们神魂颠倒,冷不防地转过头来挑衅地看向依旧波澜不惊的卿许晏,勾人的桃花眼里忽地闪过几丝无趣的意味。
宴会进行到一半,她便提前下了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卿许晏也因乏离席去了。
陆询舟心知肚明阿娘去干什么了。
这场宴会莫名得长,其间还总有几个年龄相仿的郎君娘子来同她搭讪,陆询舟疲于应付,只是盼着宴会赶紧结束。
宴会结束时已是深夜。
喝得酩酊大醉的使臣官员们在仆从或家属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离开大殿,陆询舟喝过酒,神智微醺,与陆玉瞻道别后便和李安衾乘辇回到景春殿。
回去后采薇告知她:下人们已经替她收拾好了回家的行李,并放在了偏殿。陆询舟道了声谢后就先去偏殿沐浴,完事后着了件单薄的里衣回正殿陪李安衾守岁。
外头不知不觉又下起了小雪,而漆黑的殿内,沐浴好的二人相互依偎着坐在床上。
初雪清冽的味道与牡丹的芳香杂糅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安神效果。
陆询舟觉得困意涌上头,遂打了个哈欠,随即就感到手心被捏了一下。
李安衾在她耳边淡然问道:“想睡?”
“臣哪敢。”
陆询舟连忙否认。
为了避免接下来感到困倦,陆询舟便同公主殿下聊起了天。
其实是陆询舟单方面输出。
她讲起自己的童年往事见闻,讲完某个妓女与书生的老套的始乱终弃的爱情故事后,她忽地话锋一转,好奇地问起李安衾。
“殿下在臣之前可有心悦之人?”
李安衾犹豫了一下,如实答道:“有一个。”
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是在很久以前了。”
话音刚落,她感到陆小伴读似乎失落了起来。
“郎君还是娘子?”
李安衾点了点那人的额头,无奈道:“你非要惹自己不快吗?”
那人听罢立刻沉默下来。
很久以后,她开口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