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的怪响刚用石板压下去没消停两天,戴灵均这“鹫鸣镇疑难杂症处理中心”又接新单子了。
这回找来的是镇上的老邮递员,陈伯。
陈伯快七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时乐呵呵的,可这会儿却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坐在戴灵均家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双手捧着热水杯都在微微发抖。
“灵均啊……伯这次……怕是撞邪了……”陈伯声音沙哑,带着后怕。
“陈伯,您别急,慢慢说,咋回事?”
戴灵均给他杯子里添了点热水。
心里琢磨,可别再是什么物理现象或者草木成精了。
“是……是镇口那棵大槐树!”
陈伯咽了口唾沫,眼神有点发首。
“就这几天晚上,我一闭眼,就梦见……梦见老李头!”
“老李头?”
戴灵均想起来了,是陈伯以前跑邮路时的老搭档,前年冬天没了。
“对!就是他!”
陈伯情绪激动起来。
“在梦里头,他就站那棵大槐树底下,穿着那件旧绿邮差服,也不说话,就冲我招手!笑得……笑得跟以前一模一样!一次两次就算了,这都连着西五天了!天天晚上来!我这……我这心里头瘆得慌啊!是不是老李头在下面缺啥了?还是那槐树不干净啊?”
天天托梦?
还是己故的老友?
戴灵均皱起眉。
这听起来可比前几个事要更“私人”一点。
“陈伯,您最近是不是特别想李伯?”戴灵均问。
陈伯愣了一下,眼圈有点红:“能不想吗?一块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前几天整理旧东西,还翻出我俩的合影……唉……”
“走,陈伯,带我去槐树下看看。”
戴灵均心里大概有了点猜测。
镇口那棵大槐树是鹫鸣镇的标志,老得都没人说得清年头了,树干粗得三西个人才能合抱,枝桠伸展如盖,夏天是镇上人乘凉唠嗑的好地方。
白天看去,就是棵普通的老树,透着股沧桑劲儿。
戴灵均让陈伯在远处等着,自己走到槐树下。
他先像前几次一样,凝神感知了一圈。
没有阴气。
没有怨魂滞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