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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光影相彰（第2页）

他走到暗房相对空旷的角落，转过身，面对着郑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意念沉入体内，尝试着与那个朝夕相处的“伙伴”沟通。

下一刻，在郑墨惊骇的目光中，齐逍宇脚边的影子开始不自然地蠕动、拉长、膨胀！那影子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从二维的平面挣脱出来，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却真实存在的三维人形轮廓！它没有具体的五官，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吸收光线的暗影质感，静静地伫立在齐逍宇身旁，仿佛一个忠诚而沉默的卫士。

“如你所见，”齐逍宇睁开眼，看着几乎要惊叫出来的郑墨，语气异常平静，“它叫‘影’。我们……算是共生关系。”

他开始讲述那天夜里在图书馆地下藏书室的遭遇——诡异的姆大陆人皮手稿、渗出的红液、那支带着未知符文的尖笔如何刺伤他……以及“影”是如何随之诞生。他省略了梅特和凤凰实验室的具体信息，但坦白了“影”拥有自我意识和一些难以解释的能力。

“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从何而来。那本人皮手稿和那支笔也不见了。”齐逍宇看着身旁静立的影，眼神复杂，“但我能感觉到，它没有恶意。至少目前没有。我和它……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答应过它，会帮它弄清楚它的来历和存在的意义。”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简单示意了一下。影无声地滑到工作台边，它的“手”部阴影蔓延开来，轻松地“拿起”了一个放在远处的螺丝刀，精准地递到齐逍宇手中。接着，它又如同融化的墨汁般渗入齐逍宇脚下的影子，瞬间消失，下一刻又从房间另一个角落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浮现。

郑墨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底片夹差点掉在地上。他脸上的恐惧慢慢被一种极度的惊奇和科学工作者式的探究欲所取代。这完全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共生…实体化…阴影穿梭…”他喃喃自语，围着影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甚至下意识地想用手去碰触，但在最后一刻缩回了手，“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根本不是现有的物理学能完美解释的！能量形态？量子纠缠？还是某种…我们完全未知的维度生命体？”

震惊过后，郑墨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和疏离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看向齐逍宇：“逍宇，这……这超出了我能理解和处理的范畴。这太……太重大了。我很抱歉看到了它，但我……我不想卷入这么复杂和未知的事情里。”他指了指周围的各种仪器和照片，“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我的这个小空间里，研究我感兴趣的东西，比如那个箱子。你和它之间的事……我无法参与，也帮不上什么忙。”

齐逍宇理解地点点头。郑墨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谨慎和保持距离的态度，反而让他觉得更安心。“我明白。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互相保守着对方的秘密，挺好。”他指的是守山居和箱子。

郑墨重重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当然。这件事，绝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去。”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齐逍宇将能量屏蔽器仔细调试好，接入监测器的主电路。果然，示波器上一些杂乱的环境噪声波形被有效过滤掉了，信号清晰了不少。

影也不再需要隐藏，它甚至能帮上忙——当齐逍宇需要同时按住几个元件进行焊接时，影会延伸出阴影触须帮他稳稳固定；当一个小螺丝滚落到工作台底下时，影能轻易地将其“捞”出来。郑墨从最初的惊悚慢慢变得习惯，甚至开始带着研究者的眼光观察影的每一个动作，试图分析其能量模式和行动逻辑。

两人一边合作完成监测器的剩余部分，一边闲聊。

“话说，胶卷相机为什么能拍到它？”齐逍宇好奇地问，手里焊接着一个电容。

郑墨推了推眼镜，思考着说：“可能跟银盐颗粒对特定能量或辐射的敏感性有关。数码传感器是光电转换，可能过滤或无法解析影所散发的某种特定信息。就像有些古老的自然现象，只有特定方法才能记录。你这‘影’，说不定在某种维度上更‘真实’。”

齐逍宇心中一动，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你的相机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带着它，去学院其他地方拍拍看。既然它能拍到影，说不定…也能拍到其他类似的东西？或者……能找到一些线索？”

郑墨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想用它去‘抓鬼’？行啊，反正我这还有备用的。你想什么时候用，随时过来拿。不过……”他开玩笑地补充道，“但愿你别真拍到什么更吓人的东西就行。”

所有硬件部分终于组装调试完毕。齐逍宇看着桌上那个略显粗糙但功能齐全的监测器，对郑墨说：“剩下的软件和数据记录分析部分我不擅长，得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帮忙弄一下。”他隐瞒了己经由伽德华在指导的事实。

郑墨点了点头：“好，数据安全第一。”

离开守山居时，齐逍宇的心情复杂而微妙。最大的秘密暴露了，但却换来了一种奇特的、基于共同秘密的稳定关系。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融于夜色之中。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此刻，他并非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