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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山河远阔（第2页）

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是世间最好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下了城墙。并未选择撕裂虚空，而是如同来时一般，化作两道并不起眼的流光，掠出霜华城，向着南方悠然飞去。

速度依旧不快不慢，足以让他们看清脚下山河的变换。离开了冰雪覆盖的北境，大地渐渐染上绿意，河流如玉带般穿梭于山峦之间，农田阡陌纵横，城镇村落星罗棋布。

云疏月依偎在顾清尘身边，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风景，感受着身边人沉稳的气息和掌心传来的温度，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她甚至偶尔会主动指着下方某处特别的景致，或是飞过的奇异鸟雀，轻声与顾清尘分享。

顾清尘始终含笑听着，耐心回应，时而说些俏皮话逗她，时而温声讲解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的目光大多时候都落在云疏月身上，看着她清冷容颜上愈发多的生动表情，只觉得比看任何风景都更令人愉悦。

飞行了约莫半日，途经一片风景秀丽的湖泊时，顾清尘忽然放缓了速度。

“月儿，你看那边。”他指着湖泊旁一座绿意葱茏的山峰，“山势不错，灵气也还算充裕，似乎有个小宗门在此。我们下去歇歇脚，顺便讨杯茶喝如何？总是飞行，也怕月儿闷了。”

云疏月自然没有异议。她如今修为大进，并未感到疲惫，但只要是夫君的提议，她都会欣然接受。

两人按下遁光，落在山脚下一条清幽的石阶小径前。

小径蜿蜒向上，通向半山腰处一片掩映在翠竹松柏间的建筑群，飞檐翘角，透着几分雅致。

山门并不气派，匾额上写着“碧波门”三个字，确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

顾清尘整理了一下稍被风吹乱的衣袍，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从容不迫的模样，牵着云疏月，缓步拾级而上。

刚走到山门处，便被两名值守的年轻弟子拦下了。

两名弟子看着突然出现的、气度非凡的两人，眼中闪过惊艳和警惕，客气地询问道：

“不知二位道友从何而来，驾临我碧波门有何贵干？”

顾清尘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路过宝地，见风景秀丽，心生向往，特来叨扰，想向贵派讨杯清茶，歇息片刻，不知是否方便？”

他的笑容极具亲和力，语气又诚恳，两名弟子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为难。其中一人道：“请二位稍等，容我通传掌门。”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湖绿色道袍、面容儒雅的中年修士便快步迎了出来，观其气息，约莫是金丹后期修为。

他目光在顾清尘和云疏月身上一扫，顿时心中一凛。以他的修为，完全看不透这两人的深浅，只觉对方气息如渊似海，深不可测，尤其是那位男子，看似随和，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隐而不发。

他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行礼：“在下碧波门掌门李源，不知二位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请进，快请进！”

顾清尘拱手还礼，笑道：“李掌门客气了，是我们夫妇二人冒昧打扰才是。”

听到“夫妇”二字，云疏月挽着顾清尘胳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清冷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李源将两人引入客厅，吩咐弟子上茶。茶水只是普通的灵茶，但胜在清新可口。

顾清尘与李源随意寒暄了几句，问了问当地的风物和碧波门的传承，态度平和，毫无架子，很快就让有些紧张的李源放松下来。

云疏月安静地坐在顾清尘身边，小口喝着茶，目光偶尔掠过厅外练剑的碧波门弟子，眼神平静无波。只有在看向顾清尘时，那目光才会瞬间变得柔软而专注。

稍坐片刻，顾清尘便起身告辞，并未过多打扰。李源亲自将两人送出山门，态度愈发恭敬。

离开碧波门，重新飞上云端，云疏月才轻声问道：“夫君为何特意来此小坐？”

顾清尘揽住她的腰，笑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看看这些小小宗门的生计，感受一下修真界最寻常的烟火，也别有一番趣味。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想让月儿多看看，这世间除了清月峰，除了打坐修炼，还有许多不同的活法和风景。”

云疏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肩上：“嗯，和夫君一起看，都有趣。”

对她而言，风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之人。但有他在，这世间万物，便都可爱了起来。

夕阳西下，天边铺满了绚烂的晚霞。顾清尘寻了一处风景绝佳的山谷落下，熟练地生起篝火，取出食材，准备亲手为他的月儿做一顿晚膳。

炊烟袅袅升起，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安静的山谷中。

云疏月坐在一旁铺好的软垫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顾清尘忙碌的身影，火光映照着她清丽的侧颜，眼眸中仿佛落满了星辰。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