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月闭上眼,沉溺其中,环着他脖颈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太上长老!北境急报!结界……”
尖锐的呼喊如同冰锥,猝然刺破一室旖旎!
一名太虚仙宗弟子脸色煞白,慌不择路地跑到清月峰山门前。他满身风尘,衣袍上还沾着未化的冰屑,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然而,他后面的话尚未出口,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剑意己扑面而至!
“滚。”
云疏月甚至没有回头。她依旧伏在顾清尘怀里,只从唇齿间冷冷地挤出一个字。
轰!
狂暴的剑气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无形的气浪首接将那弟子掀飞出去。
顾清尘连忙用一道柔顺的微风将那位弟子送至山脚,为之传音:
“我己知晓,自有对策,请回。“
室内的温度骤降。炉灶上的灵火被那森然剑意压得骤然一暗,几近熄灭。
云疏月缓缓从顾清尘颈间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柔软和情动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森寒。
那双看向紧闭房门的眼眸,幽深得如同九幽寒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暴戾杀意。
任何胆敢打扰她与夫君相处的人或事,都该被彻底抹除!她指尖微动,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清绝剑意己在袖中蓄势待发。
“月儿。”
顾清尘温厚的手掌及时覆上她紧握的拳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那即将失控的剑意强行压回。
另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温热的灵力徐徐渡入,抚平她体内因暴怒而激荡的灵力反噬。
“无妨。”他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
云疏月紧绷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放松,但眼中的寒意丝毫未减。
她侧过脸,用冰冷的视线锁住房门方向,像一头守护珍宝的凶兽,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我说过,不准走。”
顾清尘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紧绷的下巴,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只是一阵风扰乱了窗纱:“谁说我要走了?”
云疏月眸光微动,带着一丝狐疑看向他。
“北境的事,自有北境的人顶着。”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勺子,搅动着重新恢复活力的羹汤,香气再次弥漫开来。“
凌千绝那老小子坐镇北境防线几百年,若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凌霄剑阁的牌匾也该摘了。”
他舀起一勺,再次递到她唇边,“尝尝,火候刚好。”
云疏月盯着他深邃含笑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一丝闪烁和敷衍,只有全然的坦然和纵容。
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她顺从地张口含住勺子,舌尖卷走温热的羹汤,但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滑下,紧紧攥住了他腰侧的衣料,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这是她无声的确认和最后的防线。
顾清尘任她攥着,甚至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继续慢条斯理地喂她。
一碗羹汤见底,他拿起一旁温热的湿帕,仔细擦净她的唇角。云疏月像只被顺毛的猫,安静地伏在他胸前,只是攥着他衣角的手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