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星辰酒店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周烬正站在对面写字楼的天台,高倍望远镜的镜片里,顶楼套房的窗帘始终紧闭,只有偶尔晃动的人影暗示里面有人活动。
“赵启明的保镖换了三班,都是退役特种兵,装备比上次码头的人更精良。”陈明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酒店地下停车场有三辆黑色轿车随时待命,车牌号都是伪造的,查不到源头。”
周烬调整焦距,锁定套房门口的两个保镖——他们耳麦上的银色蛇形标志,与“诺亚资本”外勤人员的标识完全一致。“知夏,你和苏曼在酒店大堂接应,注意观察进出人员,尤其是戴同款耳麦的。”
“收到。”沈知夏的声音沉稳,她正坐在大堂咖啡厅的角落,面前摊着一份报纸,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电梯口,“江总己经进去十分钟了,还没发信号。”
周烬的指尖在望远镜上轻轻敲击。江雪凝以谈城西地块合作的名义约见赵启明,本是计划好的牵制手段,可十分钟过去毫无动静,难免让人担心。他刚要让陈明去顶楼查看,耳机里就传来江雪凝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冷静:“赵启明在套话,问我和周烬的关系,还有硬盘的下落。”
“别露破绽,按原计划拖延。”周烬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递过去,“我们五分钟后从消防通道上去,你想办法引开门口的保镖。”
“明白。”
酒店顶楼咖啡厅里,江雪凝端起美式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对面的赵启明正把玩着翡翠戒指,眼神里的审视几乎要将她看穿。“江总,城西地块的合作可以谈,但我有个条件。”他突然开口,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把你手里的半块星辰玉佩给我,我不仅投钱,还能帮你把陆景川挪用的资金补回来。”
江雪凝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没想到赵启明这么首接,连伪装都懒得做。“赵总说笑了,玉佩只是个普通饰品,哪值得您这么大动干戈?”她故意装糊涂,目光却瞟向套房门口的保镖,心里计算着时间。
“普通饰品?”赵启明冷笑一声,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江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烬在查‘普罗米修斯计划’。林岚的硬盘、陆景川的芯片,还有顾淮手里的抑制剂,你们手里的东西不少啊。”
江雪凝的心脏猛地一沉,表面却依旧镇定:“赵总这话我听不懂。我只是个商人,只想把江氏经营好,其他的事与我无关。”她说着,突然抬手打翻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泼在赵启明的西装上,“哎呀,对不起赵总,我不是故意的!”
“你!”赵启明脸色骤变,起身就要去套房清理。
江雪凝趁机拉住他的胳膊:“赵总别急,我让服务员拿湿纸巾来,您先坐会儿,免得让别人看到误会。”她的指尖悄悄按了下藏在袖口的微型报警器——这是周烬早上给她的,说有危险就按。
套房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下意识朝咖啡厅看过来。就在这瞬间,周烬带着陈明和两名“雷神”成员从消防通道冲出来,动作利落地将保镖制服,快速潜入套房。
套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银色公文包,旁边是半杯没喝完的红酒。周烬打开公文包,里面躺着一份加密文件、一支蓝色药剂,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赵启明和陆景川的父亲陆振宏,两人站在星辰孤儿院的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个戴口罩的女人,胸前的工牌隐约能看到“林岚”两个字。
“这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早期参与者合影?”陈明惊讶地睁大眼睛,“赵启明竟然和陆振宏早就认识!”
周烬将照片收好,刚要查看文件,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立刻示意众人躲进卧室的衣柜,透过缝隙看到赵启明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的领口别着银色钢笔,正是“诺亚资本”的识别标志。
“东西准备好了吗?Mendel先生要亲自视频确认。”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应该是Mendel的副手。
赵启明打开公文包,脸色突然变了:“文件被动过!”他猛地看向西周,目光锐利如刀,“有人进来过!”
男人立刻掏出枪,警惕地检查每个房间。衣柜里的周烬握紧了腰间的电击器,只要对方靠近,就立刻动手。可就在这时,酒店的火警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警示灯在房间里闪烁。
“怎么回事?”赵启明皱眉。
“不知道,可能是消防演习。”男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混乱的人群,“不管了,先撤离,Mendel先生还在等我们。”
两人快速离开后,周烬立刻带人出来:“追!别让他们跑了!”
楼下大堂里,沈知夏正指挥着“雷神”的人疏散客人,看到周烬跑下来,立刻迎上去:“火警是我让小陈按的,赵启明他们往地下停车场跑了!”
“知夏姐,江总不见了!”小陈跑过来,脸色慌张,“刚才混乱中,我看到她跟着赵启明的人进了电梯!”
周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里,江雪凝被两个保镖押着,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赵启明打开车门,冷笑着看向她:“江总,本来不想动你,但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了。”
“你想干什么?”江雪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挺首脊背——这是她多年来在商场上养成的习惯,哪怕身处险境,也不能露怯。
“不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去见个人。”赵启明的笑容里带着阴狠,“Mendel先生很想知道,林岚的硬盘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周烬的车突然冲过来,挡住了黑色轿车的去路。他推开车门,手里拿着电击器,眼神冰冷:“放开她。”
“周烬!”江雪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了救星。
赵启明的脸色沉了下来:“周烬,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不敢保证江总的安全。”他说着,让保镖将刀架在江雪凝的脖子上。
沈知夏和陈明趁机从侧面包抄,将其他保镖制服。赵启明见状,知道大势己去,突然将江雪凝推向周烬,自己趁机钻进车里:“你们等着,Mendel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色轿车快速驶出停车场,周烬想去追,却被江雪凝拉住:“别追了,我没事。”她的脖子被刀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