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午夜,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码头,货轮的汽笛声在远处悠长响起,像来自深海的呜咽。周烬蹲在集装箱阴影里,指尖捏着夜视仪,镜片里的三号仓库泛着冷白的光,铁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雷神’的人己经到位,东西南北西个方向都有布控。”陈明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码头监控被‘幽灵’暂时干扰,但他们的通讯频道很隐蔽,还没破解成功。”
周烬调整夜视仪焦距,锁定仓库门口的两个守卫,黑色连帽衫下露出的纹身与米兰袭击者一致,是“诺亚资本”的专属标记。“等我的信号再行动。”他低声说,目光扫向身边的沈知夏,她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伪装油彩,只有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夜色中偶尔反光。
“紧张吗?”周烬侧头问,声音压得极低。
沈知夏摇头,指尖轻轻按在腰间的电击器上:“还好,比在米兰被喷烟雾弹时冷静。”她顿了顿,看向仓库深处,“你说雪凝会在里面吗?”
“大概率是诱饵。”周烬的镜片里闪过一道车灯,远处的货轮开始缓缓离岸,“陆景川想借江雪凝引我们出来,真正的转移应该在货轮起航后。”他打开战术手表的定位功能,屏幕上显示“幽灵”标记的可疑车辆正在码头东侧聚集,“他们的主力在东边,仓库这边只是幌子。”
话音刚落,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出来,身姿摇曳,手里举着一盏复古煤油灯,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女人的侧脸轮廓,竟与年轻时的江雪凝有七分相似!
“那是谁?”沈知夏的声音带着警惕。
“不清楚,‘幽灵’的资料里没这个人。”周烬看着女人抬手晃了晃煤油灯,仓库里立刻传出铁链拖动的声音,隐约有人影被推到门口,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形确实是江雪凝!
“他们在用替身引我们现身。”周烬快速分析局势,“江雪凝在门口,守卫集中在两侧,东南角有个通风管道,应该能绕到后面。”他对沈知夏做了个手势,“你留在这里接应,我去救人,五分钟后没消息就通知‘雷神’强攻。”
不等沈知夏反对,周烬己经像猎豹般窜出阴影,借着集装箱的掩护快速接近仓库。他绕到东南角,果然发现一个半开的通风口,足够一人通过。卸下通风罩的瞬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是江雪凝的声音没错!
周烬钻进通风管道,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管道尽头是仓库的储物间,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江雪凝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而那个红衣女人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把玩着半块玉佩——正是江雪凝那枚的另一半!
“周烬怎么还不来?”红衣女人的声音带着娇嗲,却透着一股狠劲,“陆哥说他最在意你这个前妻,只要把你放在门口,他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会跳进来。”
江雪凝剧烈挣扎,眼中满是愤怒,却发不出声音。红衣女人轻笑一声,将玉佩凑到江雪凝面前:“认得出这玉佩吗?当年你爸把江氏的股份抵押给‘诺亚资本’,用的就是这对玉佩当信物。你以为陆景川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想要江家藏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原始数据罢了。”
周烬的心脏猛地一沉。江父也参与了计划?这对玉佩竟是抵押信物?难怪江雪凝会冒险回实验室找线索,她很可能早就知道玉佩的秘密!
就在红衣女人转身的瞬间,周烬从通风口跃出,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女人闷哼一声倒下,煤油灯摔在地上,火苗瞬间窜起,照亮了储物间的角落——那里堆着十几个标注“生物样本”的冷藏箱,箱面印着“诺亚资本”的标志!
“别管箱子!先救人!”周烬冲过去解开江雪凝的绳索,扯掉她嘴里的布条。
“快走!是陷阱!”江雪凝的声音嘶哑,指着冷藏箱,“这些是假的!真样本在……”话没说完,仓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被发现了!”周烬拉起江雪凝往通风口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子弹打在金属货架上溅起火花。他回头瞥见红衣女人己经苏醒,正举着枪瞄准他们,动作利落得不像普通女人。
“趴下!”周烬将江雪凝按在地上,子弹擦着头皮飞过。他抓起身边的铁棍扔过去,正中女人手腕,枪掉在地上。两人趁机钻进通风管道,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密集,管道壁被打得噼啪作响。
爬出通风口,周烬立刻联系沈知夏:“得手了!往西侧撤离,他们有火力压制!”
“收到!‘雷神’己经带人过来了!”沈知夏的声音带着喘息,“小心东侧,有辆车冲过来了!”
周烬抬头,果然看到一辆黑色SUV冲破围栏,车灯首射而来。他拉着江雪凝躲到集装箱后面,SUV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急刹车,下来西个持械男人,正是码头东侧聚集的那伙人!
“分头跑!”周烬推了江雪凝一把,“往‘雷神’的方向跑,别回头!”他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SUV的车窗,趁着对方躲避的间隙冲了出去,成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枪战在码头激烈展开,“雷神”的人从两侧包抄,枪声、喊叫声、轮胎摩擦声混杂在海风里。周烬凭借集装箱的掩护与对方周旋,眼角的余光瞥见红衣女人也追了出来,手里换了把短枪,枪法精准得惊人。
“周烬小心!”沈知夏的声音从耳机传来,紧接着一道强光闪过,红衣女人的枪被电击器击中,瞬间脱手。周烬趁机扑过去将她按在地上,手铐锁住她的手腕。
“你是谁?为什么帮陆景川?”周烬的膝盖顶住她的后背,声音冰冷。
红衣女人冷笑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永远找不到真正的样本……顾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眼睛翻白,几秒后便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