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水流湍急,裹挟着泥沙与落叶奔向远方。周烬站在快艇的船头,任凭带着咸味的风灌满他的衣襟。发动机轰鸣着,将快艇推得如同离弦之箭,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浪痕。前方不远处,“蝰蛇”的货轮如同巨大的黑色幽灵,正缓缓驶向公海。
“还有多久能追上?”周烬问身旁的老船长。老船长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掌舵的手稳如磐石。
“最多半小时。”老船长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但那艘货轮己经开始加速了,而且前面是‘魔鬼三角洲’,水道复杂,暗礁丛生,不好追。”
周烬点点头,他能感觉到快艇正在颠簸,水流变得越来越紊乱。“魔鬼三角洲”是湄公河上有名的险地,多少船只在这里折戟沉沙。“蝰蛇”选择从这里走,显然是早有准备。
“我们从右侧水道切入,那里水流相对平缓,还能抄近路。”老船长果断地转动方向盘,快艇猛地向右一拐,避开了一处隐藏在水下的暗礁。
周烬紧紧握住船头的护栏,目光死死锁定着货轮的背影。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货轮进入公海,就会彻底脱离他们的掌控,那些神秘的“实验设备”将不知所踪,“方舟计划”的线索也会随之中断。
就在这时,货轮上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子弹呼啸着从快艇上空飞过,激起一片片水花。
“他们发现我们了!”老船长大骂一声,猛地压低船头,快艇如同泥鳅般在水面上灵活地穿梭,躲避着子弹。
周烬迅速蹲下身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手枪——这是米勒探长硬塞给他的防身武器。他虽然不喜欢用枪,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想把我们打沉!”周烬眼神冰冷,“船长,能再快一点吗?我们必须靠近货轮,才有机会登船!”
老船长咬了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坐稳了!”
快艇引擎发出一声怒吼,速度陡然提升,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货轮。子弹更加密集地射来,打在快艇的甲板上噼啪作响。周烬缩在船舱里,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他注意到货轮尾部有几个枪手正趴在栏杆上向他们射击,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舱,没有注意到船尾的吊机。周烬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船长,靠近货轮尾部!”周烬大喊,“我要利用吊机登船!”
老船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太危险了!吊机离水面太高,而且他们很容易发现你!”
“没有时间了!”周烬语气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老船长不再犹豫,猛地一打方向盘,快艇如同游鱼般灵活地绕到货轮尾部。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海水,形成强大的吸力,让快艇剧烈地颠簸起来。
周烬深吸一口气,趁着一个浪头将快艇抬升的瞬间,猛地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绳索抛向吊机的挂钩。绳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缠绕在了挂钩上。
“成功了!”老船长兴奋地大喊。
周烬来不及高兴,迅速将绳索的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对老船长说:“你尽快离开这里,去通知米勒探长,让他带人支援!”
“你自己小心!”老船长眼眶有些,用力点了点头。
周烬不再犹豫,抓住绳索,像猴子一样向上攀爬。货轮的甲板离水面足有十几米高,海风又大,每爬一步都异常艰难。他能听到头顶上传来的怒喝声和枪声,子弹嗖嗖地从他身边飞过。
就在他快要爬到甲板时,一个枪手发现了他,举枪就射。周烬反应迅速,猛地一荡,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躲开了子弹,同时拔出腰间的手枪,抬手一枪打在枪手的胳膊上。枪手惨叫一声,掉落在甲板上。
周烬趁机翻身跃上甲板,刚站稳就迎面扑上来两个打手。他来不及多想,侧身躲过第一个打手的拳头,同时一记肘击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第二个打手挥舞着钢管打来,周烬弯腰躲过,顺势一记扫堂腿将他绊倒,然后迅速上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说!‘蝰蛇’在哪里?货物放在哪里?”周烬厉声问道。
打手吓得瑟瑟发抖,指了指船舱的方向:“蛇……蛇哥在船长室……货物在底层货舱……”
周烬没有再理会他,迅速冲向船长室。甲板上的枪手己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吸引过来,纷纷向他开枪。周烬利用货箱作为掩护,不断向前推进,时不时回头反击,压制住对方的火力。
他很快就冲到了船长室门口,一脚踹开房门。“蝰蛇”正拿着卫星电话说着什么,看到周烬闯进来,吓得脸色惨白,手一抖,电话掉在了地上。
“‘蝰蛇’,你跑不掉了。”周烬用枪指着他,“告诉我,货舱里装的是什么?陆景川在哪里?‘方舟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蝰蛇”强作镇定,眼神却在不断闪烁,“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运输的也是合法货物。”
“合法货物?”周烬冷笑一声,“合法货物需要这么多枪手保护吗?合法货物会从‘魔鬼三角洲’偷渡吗?”他上前一步,用枪抵住“蝰蛇”的太阳穴,“别跟我耍花样,我没有耐心陪你玩。”
“蝰蛇”吓得浑身发抖,终于崩溃了:“我说!我说!货舱里装的是一些实验设备,是一个叫‘教授’的人让我运到瑞士的。陆景川只是中间人,他早就拿到钱跑路了。‘方舟计划’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负责运输。”
“教授?”周烬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是谁?为什么要运这些实验设备去瑞士?”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幽灵’组织的人。”“蝰蛇”的声音带着恐惧,“那些实验设备据说和基因研究有关,非常危险。我也是被他们逼的,不敢不运啊!”
周烬的心沉了下去。“幽灵”组织、基因研究、瑞士实验室……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阴谋。看来“方舟计划”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把货舱的钥匙给我。”周烬说。
“蝰蛇”不敢怠慢,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周烬。
周烬接过钥匙,用枪指着“蝰蛇”:“带我去货舱。”
“蝰蛇”只好乖乖带路,沿着狭窄的楼梯走向底层货舱。一路上,周烬警惕地观察着西周,防止有人偷袭。货轮上的枪手似乎都被刚才的枪声吸引到了甲板上,底层出奇地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