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能拉数百人,在大地上奔驰,速度比骏马奔驰还要快。
而且,这火车是不知疲倦的。
现在,榆槐铁路西段通车,东段也只剩下不足百日工期。
一旦全线通车之后,从榆树湾到槐安城,用不了一炷香时间,就能到达。
这意味着,一旦有事,榆树湾和槐安城之间,钱粮兵力可以随意调动,攻防一体。
杨鹤和洪承畴都是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
他们自然知道其中意义有多大。
“看来,这铁路并非单纯为彰显理事院政绩。”
“不过,如此劳民伤财,到底值不值得?”
杨鹤沉吟一声,有所疑虑。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如今,朝廷连官吏和士卒的钱粮饷银都发不出来。
调兵和钱粮调运愈发艰难,人浮于事。
榆树湾却能调集民力,修起这样一条铁轨铺成的道路来……
朝廷各衙门和榆树湾理事院办事效率的差距,让杨鹤感到绝望。
或许,天命真的不在大明了。
杨鹤心中,已经不止一次浮现出这个念头。
杨鹤愤懑。
偏偏他没有退路。
是榆树湾不给他退路。
严格说,是榆树湾不给天下士绅读书人退路。
若是榆树湾肯重用人才,广开门路,招贤纳士……以榆树湾如今的情景,定然会有许多读书人来投,也定然能让这盛世更上一层楼。
杨鹤回头:“彦演,你在榆树湾安排的那些工匠,可有消息?”
洪承畴:“回先生,在下已经派人去前去联络。”
杨鹤:“那就让他们过来一见吧。我也想见他们一见,当面考察一下他们的学问,看他们是否学到了真东西。”
洪承畴自然应答,立刻派人去联络传令。
……
榆树湾村,月湖广场。
夕阳西照,整座广场都被一层金黄色笼罩。
月湖边,高耸的钟塔也成了金黄色。
一对儿对儿小情侣,在湖边散着步,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陈小青的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被夕阳映照的,还是脸本身就红了。
在她身后,相距几步远,是一个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比陈小青还要羞涩,低着头只管走路,不时抬头看看陈小青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在他又一次抬头的时候,却见陈小青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那青年男子一慌,赶紧低头,紧张之下,忘了停下脚步,竟然一头撞在陈小青身上。
陈小青哎呀一声,脚下一个趔趄。
“小心!”
那青年男子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一把扶住陈小青的后背,又觉得太过冒昧,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手。
陈小青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抬头,一双大眼睛中带着怒气,盯着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