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李过已经快步上前,一把将那饥民抓住。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那饥民立刻连连求饶。
李自成:“不用慌张,本将不会伤你。只是听你刚才哼唱曲子,颇为有趣。这曲子,是从哪里来的?”
那饥民:“回闯将。这曲子是小的新近才学的。”
李自成:“新近才学的?”
那饥民:“对。这曲子,叫做《太白歌》,听说唱的是庆阳府北部,太白山一带活跃的太白军。”
李自成神色一凝:“《太白歌》?你且从头唱来听听。”
那饥民哆哆嗦嗦,不敢开口。
李过眼睛一瞪:“让你唱,你就唱。”
那饥民畏惧,颤抖着开唱: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
音调莲花落一般,虽然跑调,却是没有缺词短句。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那饥民唱完,神色忐忑。
李自成越听,越是惊讶,神色也越是复杂。
李过:“叔父,这谶谣倒是有趣。开了城门迎太白,太白来了不纳粮。不当差,不纳粮……嘿,这他娘的还真敢说啊。老百姓不当差,不纳粮,他们太白军吃什么?用什么?”
李过从小读过书,后来做过边军,这些年跟着叔父李自成东奔西走,也是有些见识的。
什么不当差,不纳粮……听起来好听,但是,仔细一想,就知道根本行不通。
李自成叹一口气:“我却不这样觉得。如果坐了朝廷,让百姓不当差,不纳粮,自然是不行的。但咱们是流贼。老百姓手里哪有钱?就算杀了他们,也抢不出几个钱来。抢钱,自然要从士绅地主手里抢。这太白军,喊老百姓不当差,不纳粮……必然深得人心。此计甚妙!太白军中有高人啊。只恨咱们叔侄,未能遇上这样的高人相助。”
李自成抚胸喟叹,极为遗憾。
李过看着叔父,有些不解。
这《太白歌》纵然厉害,叔父也不至于如此吧?
李自成却总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李自成:“为何我心中伤感,总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或许,是被这《太白歌》所触动。若有高人先一步向我推荐此歌,我也必然采纳,并重用之。”
开了城门迎闯将,闯将来了不纳粮……
嘿。若有这样一支《闯将歌》,该是如何提气?
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