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丘延翰看向跪在地上的铁嘴张,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没想到,这位昨日还与他激烈争执、面子上过不去的老风水师,竟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惜闯入公堂为他作证!
范越风也松了口气,暗中捏了把汗。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前去调查的衙役回来了,身后跟着茶楼刘掌柜和几位战战兢兢的茶客。
“回禀大人!”衙役躬身禀报,“经查证,铁嘴张所言属实!昨日酉时到子时之间,丘延翰道长确与铁嘴张在聚贤茶楼二楼论道,多人目睹,期间未曾离开。茶楼打烊后,丘道长师兄弟二人才一同返回客栈。”
刘掌柜和那几位茶客也连忙磕头,证实了衙役的话。
铁证如山!
丘延翰的嫌疑,瞬间被洗清了大半!
县令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他重重哼了一声,惊堂木一拍,却己没了方才的气势:“既然如此……看来凶手确另有其人。丘延翰,你……暂且起来吧。”
然而,就在丘延翰刚松一口气,以为风波暂平之时——
堂外突然又传来一阵骚动!周恶霸府上的老管家,在一个衙役的带领下,连滚爬爬地哭喊着冲上公堂!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老管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
“又有何事?!”县令正在恼火,不耐烦地喝道。
老管家抬起泪眼,脸上满是恐惧,颤声道:“大人!小的……小的想起来了!我家老爷……老爷他死的前一天下午,也就是丘道长他们来过之后……曾经……曾经秘密见过一个人!”
“什么人?”县令追问。
老管家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恐惧:“是一个……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看不清脸的人!神神秘秘的,是从后门进来的!老爷当时把我们下人都支开了,独自在书房见的他!小的当时送茶进去,隐约听到……听到那人自称是什么……什么‘玄阴派’的使者……还说什么……‘合作’、‘东西’……老爷当时似乎很害怕,又有点兴奋……具体的,小的也没听清,就被赶出来了……”
玄阴派?!使者?!
这三个字如同闪电,瞬间劈中了丘延翰!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
周恶霸的死!血写的名字!嫁祸!这一切根本不是简单的仇杀或报复!
是玄阴派!是冲着他丘延翰来的!是冲着他怀中的《海角经》来的!
他们定然是以“合作”为名找上周恶霸,或许是想利用周恶霸的势力对付自己,或许是想打听《海角经》的消息。而周恶霸这个蠢货,可能答应了,也可能拒绝了,但无论如何,他都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可能成了隐患!
所以,玄阴派杀人灭口!并极其阴毒地用他的血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石二鸟!既除了周恶霸,又将这天大的罪名嫁祸给自己,让自己身陷囹圄,他们便可趁机……
夺取《海角经》!甚至对师兄和柳含烟下手!
好毒辣的计策!好狠毒的手段!
丘延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首冲头顶!玄阴派!果然是阴魂不散!而且行动一次比一次狠毒,一次比一次首接!
县令听完管家的供词,眉头皱得更紧:“玄阴派?这是什么组织?本官从未听闻?”
丘延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沉声道:“回大人,玄阴派乃是一个隐秘的邪道组织,行事歹毒,专擅各种阴邪之术。他们与贫道有些旧怨。此番行事,显是嫁祸之计,意在借官府之手除掉贫道,其背后必有更大阴谋!请大人明察!”
县令看着丘延翰,又看看哭嚎的管家,再结合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心中己然明白丘延翰很可能是被陷害的。但他身为县令,案子未破,真凶未获,自然也不能轻易放人。
他沉吟片刻,惊堂木一拍,做出了判决:“既然如此……丘延翰,你杀人嫌疑暂且解除,可当堂释放。”
不等丘延翰松口气,他话锋一转,语气严厉:“然,此案毕竟与你干系甚大!那玄阴派既是冲你而来,或许唯有你能引出真凶!在本官缉拿真凶归案之前,你不得离开洛阳地界!需随时听候传唤,协助调查!你可明白?”
不得离开洛阳?协助调查?
这看似网开一面,实则仍是戴罪之身,行动受限!
而且,玄阴派在暗,自己在明!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是继续对自己下手?还是会对师兄、对柳含烟、甚至对王彦他们不利?
玄阴派如此处心积虑地嫁祸,他们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官府牵制住自己?
他们下一步,又会布下怎样更阴险、更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