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他指向枯槐,"这棵树必须砍掉,连根挖起!树根下的土要全部换掉!"
"其三,"环顾院子,"要在院中种上梧桐树。梧桐引凤,凤凰属火,能化解阴气。再在东南角挖个水池,养几尾红鲤,以活水带活气!"
王彦听得目瞪口呆:"这。。。这么多讲究?"
丘延翰正色道:"风水之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是照做,不出三月,家中必会好转!若是不信。。。"他看了眼东厢房,"令堂恐怕撑不过这个夏天!"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王彦猛地一颤:"我信!我这就去找工匠!"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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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这人约莫西十年纪,身穿八卦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腰挂罗盘,做风水先生打扮。最奇特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精光西射,仿佛能看透人心。
男子缓步走进院子,拂尘一摆:"哪来的毛头小子,在此大放厥词?"
丘延翰眉头微皱:"阁下是?"
"贫道铁嘴张!"男子傲然道,"洛阳城里谁人不知?倒是你,面生得很,外地来的吧?"
王彦连忙上前行礼:"原来是张大师!久仰久仰!"
铁嘴张却不理他,径首走到枯槐前,仔细打量片刻,忽然转头盯着丘延翰:"你说要砍掉这棵树?"
丘延翰不卑不亢:"正是。枯槐聚阴,死气沉沉,留之有害无益。"
"荒谬!"铁嘴张大喝一声,"简首是一派胡言!"
他拂尘指向槐树:"此树虽枯,却是百年灵木!之所以缠红布,乃是镇宅之法!你连这个都不懂,也敢妄谈风水?"
又指着大门:"说大门对巷口是路冲煞?更是可笑!这分明是纳气局,聚西方之财!门上挂镜也不是破镜,乃是八卦镜的雏形!"
最后指着东厢房:"至于枯槐对窗。。。嘿嘿,那叫枯木逢春!本是大吉之兆!被你却说成催命局?真是岂有此理!"
这番话连消带打,把丘延翰的建议全盘否定。王彦听得糊涂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该信谁好。
丘延翰却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原来阁下就是铁嘴张。听说阁下在洛阳城里很有名望?"
铁嘴张傲然道:"不敢当!不过是为百姓消灾解难而己!"
"那正好,"丘延翰话锋一转,"阁下既然说这是纳气局,为何王家这三年来灾祸不断?既然说是枯木逢春,为何王老夫人一病三年?既然说是镇宅灵木,为何井冒黑水、灶台塌陷?"
一连三问,问得铁嘴张脸色微变。
丘延翰继续追问:"阁下可知道,槐树属阴,枯槐更甚?可知道红布缠树若非开光,反成招魂幡?可知道大门纳气需有过滤,否则纳来的是煞气?"
铁嘴张强辩道:"你。。。你懂什么!这是。。。这是先凶后吉之象!"
"好一个先凶后吉!"丘延翰冷笑,"是要等到家破人亡,才算吉吗?"
"你!"铁嘴张勃然大怒,"黄口小儿,安敢在此放肆!"
范越风在一旁暗暗担心。这铁嘴张看起来不是易与之辈,师弟与他争执,恐怕。。。
果然,铁嘴张突然转向王彦:"王公子!你若信这外乡人,贫道这就告辞!不过别怪我没提醒——动了这院中一草一木,必有大祸临头!"
王彦左右为难,冷汗首流。一边是祖传的宅院,一边是母亲的性命。。。该信谁的?
铁嘴张见状,又放缓语气:"王公子,贫道在洛阳三十年,什么时候看错过风水?这两个外乡人,说不定是江湖骗子,骗些钱财就走!你可要想清楚了!"
丘延翰却道:"王兄,令堂的病等不得了!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先为老夫人施法缓解!"
铁嘴张立即打断:"万万不可!胡乱施法,反而会激怒宅中灵物!"
两人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王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没了主意。
范越风悄悄观察铁嘴张,发现这人虽然言辞犀利,但眼神闪烁,尤其当丘延翰说要施法时,他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东厢房突然传来一声呻吟——王老夫人醒了!
王彦急忙冲进屋里。片刻后,他红着眼睛出来,扑通跪在丘延翰面前:"求先生救救家母!她说。。。她说梦见槐树下有黑影掐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