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先生在林洛离开之后两天才赶到了阜阳城,立刻找到马断山询问粮食和漕船。
“烧了,当然烧了!”
“樊先生,我马断山知道轻重,主上交代了又交代的事情,我怎么敢怠慢,你要是不放心,我带你去看看。”
看着马断山信誓旦旦的样子,樊先生心中稍定。
想来马断山是真的如他所说的知道轻重,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要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马掌令,非是樊某信不过你,樊某临行前,主上亲令,着樊某必得亲眼看到才行。”
“行了,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这就让人备车,咱们一起去看上一看。”
先坐车,后坐船,上岸之后又是坐车,差不多走了一天的时间,樊先生才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河湾中,见到了粮食和漕船被焚烧之后的遗迹。
前后近五里的河湾中,水流缓慢,河面上还飘落着漕船未烧完遗留下的模板和乌篷的残骸。
只不过,因为己经过去了两天,很多残骸都己经随着水流汇入了主河道,再过不了多久就会通过淮河流入大海。
樊先生是个谨慎之人,仅仅看到漕船的痕迹还不放心,下了车来到了河边,拨开河边的杂草向河中看去,河中水浅处,还能够清晰的看到散落的未能烧到的大米。
有寸许长的鱼儿悠忽而来,围着大米啄来啄去,啄的这米在水中翻滚,却始终无法吃进肚子里,忽然又窜出来一条半尺多长的,只一个水花,这粒米便不见了。
马断山跟在樊先生的后面,随着樊先生的视线也看到了水中的动静,随即嘿嘿嘿一笑。
“这些没烧完的粮食落入水中,即便是不被冲走,也会被水中的鱼虾鳖蚌吃掉。”
“而且,朝廷的钦差己经到了阜阳,吴震川不敢大张旗鼓,查到这个地方的可能微乎其微。等到主上的第二步棋一走,吴震川一下狱,到时候即便是有人再想追查那三万石粮食,这些痕迹也早己消失不见,无从下手了。”
“嗯···”
樊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马断山拱了拱手,“马掌令大功一件,主上定然嘉奖,樊某在此先行恭贺了。”
“都是主上运筹帷幄,下边的兄弟们用命,马某不敢居功,哈哈哈···”
···
···
阜阳波谲云诡,却跟林洛没多大关系。
他在凤阳接上了那二百来人,乘船沿着淮水顺流而下,看起来颇有一日千里的感觉,但也用了三天多的时间才进入洪泽湖。
后面淮水的流速进一步的减慢,行船便只能靠人力了。
好在此地离高家洼己经不远,林洛安排李二牛跟着马平川,先乘马车走陆路回去报信儿。
两千人的粮食虽然有,但“衣”和“住”两项却需要赶快的有个章程。
虽说他还在船上,但建房和裁衣的材料却可以提前准备了,不然等人到了再去准备,免不了要耽误上几天。
还有便是修筑堤坝的工具之类的。
两千人的工具也不是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备齐的,总得准备几天。
能提前准备好,这两千人便能提前开始干活。
八月二十八,经过十来天的长途跋涉,林洛终于带着两千多人的流民队伍回到了高家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