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务车,在距离白鹭洲区封锁线外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顾城下了车,回头对驾驶座上的红莲摆了摆手。
“行了,送到这儿就行了,回去吧。”
“老大,你真不让我们跟着?”红莲探出头,满脸不放心。
“跟着干嘛?进去斗地主啊?”顾城撇了撇嘴,“都说了,我就是去散个步,看看风景。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搞得我跟要去上坟一样。”
说完,他也不管红莲的反应,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溜溜达达地,朝着封锁线的方向走去。
红莲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车开走了。
他知道,老大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回去,和夏小姐他们一起,做好最坏的打算。
顾城走得很慢,像个饭后遛弯的大爷。
越是靠近封锁区,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息,就越是明显。
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净化局的隔离带,和那些闪烁着红蓝光芒的无人警戒车,在宣告着此地的异常。
顾城很轻松地,就绕过了一处监控死角,翻过了隔离带,进入了白鹭洲区。
一踏入这片区域,他就感觉,不一样了。
仿佛,一步,就从喧嚣的夏日,踏入了寂静的深秋。
周围的蝉鸣声,消失了。
风,也停了。
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让人提不起精神的,陈腐的味道。
路边的行道树,叶子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街边的店铺,门都开着,但里面空无一人。地上,随处可见散落的购物袋,和掉在地上的手机。
更诡异的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几辆车撞在一起,车头都变了形。但没有警报声,没有哭喊声,司机们,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不,不是慢放。
是“懒惰”。
一种从物理到精神,全方位的,让人失去动力的“懒惰”。
顾城感觉自己的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大脑的转速,似乎也慢了半拍。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就地躺下,好好睡一觉”的冲动。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