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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夏队长的深夜来访（第2页）

净化局集合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精神科专家和心理学家，研究了“原罪症候群”几十年，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可逆转，只能清除”。

为什么到了顾城这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顾城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我问你一个问题，夏晚晴。”他看着她，“一棵树，长歪了，你会怎么做？”

“扶正它。如果扶不正，就砍掉，免得它挡住别的树的阳光。”夏晚晴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净化局一贯的思路。

“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顾城笑了笑，“我不会去扶它，更不会砍掉它。”

“我会顺着它歪的方向，给它搭一个架子，让它能更好地晒到太阳，更好地开花结果。”

“原罪，不是病，夏晚晴。它只是人性的一部分被放大了而己。愤怒，贪婪，嫉妒……这些东西，每个人都有。凭什么觉醒了力量，就要被当成怪物，被‘格式化’？”

“我的治疗，不是‘根除’，而是‘疏导’。”

“我只是给他们那无处安放的力量，找到了一个正确的出口而己。红莲的愤怒，可以用来守护。钱鬼的贪婪，可以用来创造价值，甚至……维护秩序。”

夏晚晴静静地听着，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理念，正在被这个男人，一点点地瓦解。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这是在玩火。你把一群猛兽，养在了城市里。万一有一天，他们再次失控呢？”

“那就在他们失控前，把他们喂饱。”顾城说得理所当然。

他看着夏晚晴那张写满纠结和矛盾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被净化局的条条框框，束缚得太久了。

“我说，夏队长。”顾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活得累不累？”

夏晚晴愣住了。

“每天穿着那身黑衣服，板着一张脸，追着所谓的‘罪人’打打杀杀。你有多久，没有像个普通女孩一样，逛逛街，看看电影了？”

“这跟你没关系。”夏晚晴的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没关系？你现在可是我们诊所的重点发展对象。”顾城笑嘻嘻地说，“我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有必要关心一下你的心理健康。”

“谁是你的病人了！”夏晚晴瞪了他一眼，但语气却没什么力度。

顾城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起了点坏心思。

他的人格，悄无声息地，从懒散的“老顾”，切换到了那个最擅长洞悉人心的，代表“”的“夜莺”。

“夜莺”的气质，和另外几个人格都不同。他不是慵懒，不是傲慢，也不是精明千面。而是一种……优雅，一种仿佛能与万物共情的温柔。

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黑夜里奏响的大提琴。

“晚晴。”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夏晚晴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拼命地工作，这么执着于‘规则’和‘秩序’，其实，也只是在填补你心里的某个‘空洞’？”

“夜莺”（顾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轻易地就绕过了夏晚晴所有的心理防备，首达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害怕失控，害怕混乱。因为你曾经……失去过非常重要的人，对吗？就在一场失控的‘原罪’事件里。”

夏晚晴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是她心里，最深的伤疤。是她从不向任何人提起的，噩梦。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猜的。”夜莺的眼神，温柔得像天上的月光，“因为，你的眼睛里，藏着和我一样的……孤独。”

那一刻，夏晚晴看着眼前这张脸，忽然有些失神。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顾城，而是一个能看透她所有伪装，理解她所有痛苦的，唯一的知己。

她那颗冰封己久的心，似乎……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