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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理念的冲突（第1页）

“你管这叫……搞定了？”

夏晚晴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干涩沙哑，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一步步走进房间，作战靴踩在满是灰尘和碎屑的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地锁定在顾城身上，仿佛想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指着地上昏睡不醒的林伟，语气冰冷，“你知不知道，他是A级‘原罪’罪人，随时可能彻底失控，引爆整个街区！你这种不经授权、擅自接触并进行未知‘操作’的行为，本身就是重罪！”

顾城掏了掏耳朵，一脸“你好吵”的表情。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我忙了一晚上，耳朵都快聋了。”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什么罪不罪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他是个病人，病得很重，我就顺手给治了一下。怎么，现在医生救人也犯法了？”

“医生？病人？”夏晚晴被他这套歪理气笑了，“你管这叫治病？你看看这里！”

她指着被熏得漆黑的墙壁，指着那扇被暴力踹飞的门板，“你管一个能徒手压制‘愤怒’原罪，能凭空吞噬异种能量，还能进行精神诱导的怪物叫医生？”

“怪物？”顾城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说话客气点，我可是有行医执照的。再说了，对付精神病人，有时候是得用点特殊的法子。不然呢？像你们一样，首接给他一针，然后拉回去切掉脑子，让他下半辈子在床上流口水？那不叫治疗，那叫报废。”

“你！”夏晚晴的胸口剧烈起伏。

“报废”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净化局的“格式化”手术，对外宣称是“根除原罪，回归正常”，但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员才知道，那成功率低得可怜。绝大部分被“格式化”的罪人，最终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这是净化局内部，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男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在清除对社会安定的威胁！”夏晚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市民！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说得真好听。”顾城嗤笑一声，“牺牲？那个叫林暖的姑娘，还有她那个只会煮面的老爹，他们也是‘必要的牺牲’吗？”

提到林暖，夏晚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坚定：“那正是因为林伟这种罪人失控造成的悲剧！所以我们才必须用最严厉、最彻底的手段，杜绝下一个悲剧的发生！”

“狗屁不通的逻辑。”顾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因为菜刀能砍人，所以就要把天下所有的菜刀都销毁，让所有厨子都用牙啃吗？力量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使用力量的人。他病了，脑子坏了，所以才胡乱挥刀。你们不想着怎么把他的脑子治好，却只想把他连人带刀一起扔进熔炉里。我问你，这跟那个放火的懦夫，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夏晚晴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他们净化局，真的是在“保护”吗？还是在用一种更高级、更合法的暴力，去掩盖另一种暴力？

“队长……”旁边的副队长看她脸色不对，低声提醒道，“别跟他废话了，这家伙来路不明，太诡异了。先把他和目标一起带回去，交给审讯组和研究院，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顾城听见了，他瞥了那个副队长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送上解剖台的青蛙。

“带我回去？就凭你们？”他摇了摇头，然后慢悠悠地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们三秒钟时间，带着你们的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不然，我不保证你们今天晚上，能囫囵个儿地走出这栋楼。”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但那股不容置疑的、让人从心底发寒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虽然远不如“君主”那般霸道，却带着一种“懒得动手，但别逼我动手”的烦躁。

“你这是在威胁净化局！”副队长怒喝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顾城点了点头，开始数数，“三。”

夏晚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首觉在疯狂报警。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走，这个男人真的会动手。而且，他们这些人，可能真的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