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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峙怒火（第1页）

林伟的大脑己经是一片混沌。

愤怒、恐惧、悔恨、还有一丝病态的，这些情绪像一锅沸腾的烂粥，在他的脑子里翻滚不休。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从身体里冒出来的、滚烫的力量给烧成灰了。

他只想躲起来，躲到世界末日。

可这个男人，这个穿着一身高级西装，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就这么踹开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被火焰灼伤的痕迹，那双眼睛，冷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你……你是谁？警察吗？”林伟的声音在发抖，他想站起来，但双腿软得像面条。

“警察？”顾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那种效率低下的凡人组织，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他一步步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伟的心脏上。

“你是……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林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像他一样浑身冒火，但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比火焰更让他感到窒息。

“一样？”顾城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堆垃圾，“不，我们不一样。你是被欲望和愤怒支配的奴隶，而我，”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是驾驭力量的君主。我们之间，隔着一道你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林伟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里。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林伟疯狂地嘶吼起来，他身上的火焰猛地暴涨，像一条火龙，朝着顾城扑了过去。

“我懂。”顾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汹涌的火焰在靠近他身体半米远的地方，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自动向两边分流开去，连他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让我猜猜。”他继续用那种平淡到残忍的语调说道，“你，林伟，二十五岁，‘飞讯科技’的程序员。工作勤恳，任劳任怨，是同事眼里的老好人，是上司眼里的好用的工具。”

林伟的呼吸一滞，身上的火焰都为之晃动了一下。

“你耗费了半年心血，独立开发了一个新的算法，能让公司的核心产品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你以为这能让你升职加薪，能让你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抬起头来。”

“闭嘴！”林伟抱着头，痛苦地尖叫。

顾城不为所动，继续他的“侧写”。

“但是，你的项目主管，那个姓王的胖子，抢走了你的全部功劳。他在庆功会上高谈阔论，把你的代码说成是他的灵感，你的名字，甚至连PPT的最后一页都没有出现。”

“我让你闭嘴！”张-炎的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去找他对质，他不仅不承认，还当着全公司的面嘲笑你，说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码农，也配谈发明？他甚至当着你暗恋的前台小姑娘的面，把你推倒在地，骂你是条想咬主人的狗。”

“啊啊啊啊啊！”

林伟彻底崩溃了。顾城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撕开他内心最深、最不堪的伤口。那天下午的羞辱和绝望，再一次将他淹没。

“于是，你觉醒了。你拥有了力量，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你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夫了。你想报复，你想烧掉那个胖子，烧掉那家公司。”

顾城的声音陡然一冷。

“但是你不敢。”

“你怕了。你怕被抓，你怕死。你那点可怜的愤怒，根本不足以支撑你那点可怜的复仇心。所以，你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

“然后呢？”顾城的眼神变得极度鄙夷，“你在街上游荡，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你看到了那家面馆，灯火通明，其乐融融。你嫉妒，你愤恨。你觉得，凭什么你们能这么幸福，而我却像条狗一样？！”

“所以，你把火放了。你把你的愤怒，倾泻在了一个为你煮面的老人，和一个每天对你微笑的无辜女孩身上。”

顾城俯下身，凑到林伟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告诉我，你这种行为，除了‘废物’两个字，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不……不是的……我没有想……我只是……”林伟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他被彻底击溃了。眼前这个人，就像一个能看穿人心的魔鬼，把他内心最阴暗、最懦弱的一面，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摊在阳光下。

他身上的火焰，因为主人心神的崩溃，开始剧烈地闪烁，忽明忽暗，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失控，把整栋楼都炸上天。

“现在，你连控制自己情绪的玩具都做不到了吗？”顾城首起身，脸上露出了然的、厌烦的表情，“果然，只是个残次品。”

“够了。”

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你的表演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治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