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这边,眼见马上就要到午时三刻了。
五名刀斧手已经站到了首排的囚犯的身后,等待号令!
旁边的书办看来一眼日晷,向解道寒抱拳道:“解捕头,午时三刻已到!”
解道寒闻言,立马从椅子上跳起,站在几案前,吼道:“刀斧手!行刑!”
解道寒的吼声出口,苏堤的嘴唇明显哆嗦了一下,一下刻,一道冰冷的刀光就斩断了她娇嫩的脖颈……
苏堤的头飞了起来,围观人群的各色的脸,一晃而过,她的人头滚落在地上。苏堤两眼的最后场景是青石板的一条缝隙,那里还有一口浓痰……
刀斧手斩完一排,步履沉稳地后退数步,便接着斩第二排,人头一颗颗齐刷刷的滚落,鲜血横流,浓重的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人群中围观的人,许多人已经不敢再看,脸色煞白地捂着眼……
段融独自坐在小酒馆内,浓烈的血腥味从风飘了过来,黄酒的酒味都压不住。
血腥味太重,段融已经无心吃菜,只一杯接一杯地将一壶黄酒喝了下去。
六排囚犯,三十颗人头,数息间,便全部身首异处。
这些囚犯,许多人也还有亲属家眷,都没有一个人敢来送刑的,这是秽血大案,沾惹上,搞不好就要连坐的。
忙着撇清都来不及,谁又敢来送刑呢?
在浓烈的血腥味中,三十个人,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
人群慢慢散去,尸体被衙役们拉走,送去了乱葬岗!
这边衙役们散去,附近的店铺民居里的人,便拎着水桶出来,冲洗街道了。
三十个人的血,侵染进了青石板的缝隙里,就算冲洗干净,这淡淡的血腥味,也是数月难散……
段融走出了小酒馆,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回了源顺镖局……
段融最近一直在闭门苦修,想尝试突破内息境大圆满的最后那一层皮。但突破大圆满,比他料想要艰难。
就像你明明看到那座山头了,你从不同的坡度侧面,从不同的路径,尝试攀登上去。
结果都卡在同一个位置,就是到不了。
临门一脚踹不破,段融终于品尝到了一丝坐困的味道。
他渐渐有些领悟,也许他成就不了内息境大圆满,还是因为精神力的问题。
如果精神力不突破,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盖在他的头顶,他是不可能突破的!转眼寒冷的二月,已经疏忽而过,天气渐渐有了暖意。
离三月三的宗门记名弟子选拔考核,已经没几天了。
县署的门口,已经搭建起了校武择英台,校武台的两侧还有观礼席。
这校武择英台,每三年都会搭建一次,县署门前的广场上,留有现成的契入木桩的空当。
衙役们将一根根大圆木,从仓库抬出来。
尘封了三年的大木桩子,满是蛛网灰尘,被衙役们熟练地砸进了空当里。
校武台并不是平台,而是一根根的圆木桩子,参加考核的考生们,就是踩着这些圆木桩子进行比斗。
两边的观礼席上,坐得则是本县的士绅,还有各大势力的掌权者也都会出席,但这些人都只是陪衬。
对考核有真正的监察之权的,第一就是本县的县尊,还有就是太一门的五名钦使,最后则是府一级的布政使衙门委派来的主事。
宗门、府一级、县一级,三方汇合,考核结果才有效!
这日,段融正在柳庐庭院的凉亭内,静坐沉思,院门处忽然传来了打门声。
段融眉头一蹙,神识便穿了过去,竟是古月斋的伙计管奎来访。
段融起身开门,管奎见了段融,立马笑着作揖,道:“又来叨扰段镖师了。”
段融后来的气度神情,已有很大的变化,管奎每次见了段融,心头的那根弦总是绷着。
段融笑道:“是管奎兄弟啊,有日子不见了。”
管奎道:“我家掌柜的,有两件物件,拿捏不准。想请段镖师,过去帮着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