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派钦差劳军,实为监军。
来者竟是郗超之父郗鉴!
老臣白发苍苍,奉旨巡边。
夜宴上,郗鉴忽然道:“丞相可知,朝中正议加九锡之事?”
九锡乃权臣标配,下一步便是禅让。
桓温放下酒杯:“大人以为,温当受否?”
郗鉴凝视他良久:“若受,则成全忠名;若不受。。。”故意停住。
桓温大笑:“大人试我耳!”正色道,“温若有不臣之心,天诛地灭!唯愿陛下亲征洛阳,告慰列祖列宗!”
郗鉴动容,次日即返建康力陈桓温忠心。
然流言愈演愈烈。
甚至传出“桓温病重,北府兵欲拥立幼主”之说。
桓温闻之,竟真立小皇帝庶弟司马奕为世子师傅,召至军前学习军政。
“丞相这是。。。”孙盛不解。
“以退为进。”郗超叹服,“既辟谣,又安皇室之心。”
转眼秋至,洛阳仍久攻不下。
军中疫病又起,桓温旧疾复发,咳血不止。
这日正议军情,忽闻洛阳城门大开!
一队素服官员捧印绶出降。
原来守将见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竟主动请降!
众将欣喜若狂。
桓温却道:“且慢入城。”令姚襄率羌兵先进,“谨防有诈。”
果然,羌兵入城后即中埋伏!
原是不满投降的部将设的圈套。
桓温立即挥师攻城,里应外合,终克洛阳。
当他踏过焦黑的城门时,夕阳正照在残破的宫阙上。
满目断壁残垣,唯太极殿前铜驼依旧。
桓温抚摸着铜驼上的箭痕,忽然泪流满面:“五十年了。。。汉家宫阙终于。。。”
话音未落,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铜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