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的钟声还在耳边回荡,桓温己站在江北的土地上。
春寒未退,他裹紧大氅,望着正在渡江的北府兵。
舟船如蚁,旌旗蔽空。
“丞相真要亲征?”孙盛忧心忡忡,“御医说您必须静养。”
桓温咳嗽几声,白巾又见殷红:“最后一次亲征了。”目光投向远方的烟尘,“我要在死前,给后人留个完整的洛阳。”
郗超疾步近前:“探马来报,慕容垂确在邺城病重,但其子慕容恪己率十万精兵驰援洛阳。”
“慕容恪?”桓温眯起眼,“听说用兵不逊其父。”
“更麻烦的是姚襄。”郗超递上军报,“羌族首领姚襄据守洛阳西郊,己与慕容部结盟。”
两家合兵超过二十万,而北府兵不过八万。
桓温却笑了:“好得很。正可一网打尽。”突然扬鞭指向前方山坡,“在那里扎营。”
那山坡陡峭难行,背临黄河。
诸将愕然:“此地若被围困。。。”
“就是要他们来围。”桓温眼中闪过锐光,“传令:多置旌旗,日夜擂鼓,做出主力尽在此地的假象。”
入夜后,晋军大张旗鼓筑营。
桓温却密令孙盛率两万精兵潜行至邺城方向设伏。
“慕容垂多疑,见我军陈兵险地,必疑有诈。”桓温对郗超解释,“但其子慕容恪年轻气盛,定主张强攻。父子相争,就是我军之机。”
果然,三日后探马来报:慕容部内讧!慕容垂坚持固守待变,慕容恪却率本部五万兵马来攻!
桓温立即升帐点将:“张将军领左军诱敌,许败不许胜。待敌追至坡下,以火药伏击之。”
又对郗超道:“劳烦侍郎去趟姚襄大营。”
郗超愕然道:“去做什么?”
“送礼。”桓温取出一柄镶嵌宝石的短刀,“就说桓某敬慕羌族豪杰,愿以武会友。”
姚襄得礼,果然生疑。
羌族与慕容部本非铁板一块,见晋军独送礼给自己,恐是离间之计。
正当犹豫,忽报慕容恪大败而归!
原来晋军火药震天,慕容部伤亡惨重。
姚襄大惊,急令退兵十里。
夜间却有“慕容溃兵”逃入羌营,哭诉慕容恪要迁怒羌军!
混乱中,晋军趁机夜袭。
姚襄仓促应战,损兵折将。
次日清晨,桓温竟单骑至羌营外高呼:“姚将军!可愿阵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