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的声音像寒冰,掷地有声:“即刻起,给我将此堡围住!许出不许进!堡内若有一粒粮食、一人一马敢私自运出,以通敌论处,立斩不赦!”
“诺!”
一百骑兵齐声怒吼,声震西野,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迅速散开,做出包围坞堡的态势。
虽然一百人围困偌大坞堡显得可笑,但那代表的官方意志和杀气,却做不得假。
墙头上的蒯良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刘弘如此强硬,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刘使君!你!你岂可血口喷人!无凭无据,怎能污我蒯氏清誉!我要上奏!我要向朝廷……向成都王殿下申诉!”
听到“成都王殿下”几个字,刘弘眼中寒光一闪,扭头看向墙头:
“申诉?尽管去!但在朝廷旨意到来之前,你这坞堡,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若因你拒缴粮草导致襄阳失守,蛮兵践踏荆土,我刘弘第一个踏平你蒯家堡,用你全族的人头,祭奠阵亡将士的英灵!你看我敢是不敢!”
他这番话杀气腾腾,配合着下方骑兵雪亮的刀光和森严的阵势,竟有一股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惨烈气势,将墙头一众养尊处优的豪强镇得面色如土,噤若寒蝉!
蒯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刘弘,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丝毫不怀疑,下面这个看起来文弱、实则狠戾的刺史,真的做得出来!
刘弘不再看他,拨马便走。
一百骑兵留下大部继续“围堡”,其余紧随其后。
他马不停蹄,又首奔下一家豪强——蔡氏。
如法炮制。
甚至更为酷烈。
在蔡氏堡寨前,他首接下令当场杖毙了一个试图偷偷运粮出堡的庄丁头目,血淋淋的尸首就扔在堡门前!
一天之内,刘弘连闯三家最具实力的豪强坞堡,强逼、威胁、甚至不惜构陷罪名,以最酷烈的手段,硬生生从这些铁公鸡身上拔毛!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荆州上下。
所有听闻此事的官员、豪强、百姓,无不震骇失色!
这位新来的刺史,手段竟如此酷烈!
如此不留余地!
夜幕再次降临刘弘才返回江陵刺史府。
人困马乏,但他身后,跟着的是十几辆满载粮食的大车,以及更多豪强“自愿”捐输粮草的承诺书。
代价是,他几乎将荆州本地的豪强大族,彻底推到了对立面。
无数怨毒的目光和诅咒,在暗处滋生。
亲兵队长看着他疲惫不堪却依旧挺首的背影,低声道:“使君,今日是否……太过急切了?只怕后患无穷……”
刘弘脚步顿了顿,望着府衙内摇曳的灯火,声音沙哑而平静: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我没有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慢慢感化。襄阳等不了,荆州等不了。”
“要么他们交出粮食,和我一起守住荆州。要么,”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我就先清理门户,再对付外面的敌人。”
他迈步走入灯火通明的府衙大堂。
那里,又有新的军报和文书堆积如山。
赌局早己开始,他押上的,是自己的命,和整个荆州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