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死呢?”冯饿饿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半捆沾着泥水的烂菜叶子,枯瘦的手指还攥着几片发蔫的菜叶,刚踏进危房的破门槛,就扬声问向缩在角落里的几个孤儿。
那几个孩子有的抱着膝盖,有的靠在漏风的墙根,听见问话,其中一个穿打补丁衣服的孩子抬手指了指外面,声音带着点怯怯的不确定:“刚才来了个女人,穿得特别亮,还画着浓妆,说能帮饿不死找她的家人……饿不死听了,就跟着她走了。”
冯饿饿一听,怀里的烂菜叶“哗啦”一声扔进地上的破铁盆里,“你们自己做着吃,我去找她。”
“吃不饱,你能带点正常人能吃的东西回来不。”其中稍稍大一点的孩子嫌弃的看了发黄打蔫的烂菜叶,这还不如他们上街乞讨来的东西。
“我自己都不够吃了,你们想屁吃!”冯饿饿回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又急又哑,肚子里的饥火似乎被这一闹又窜了上来。
她飞快地抽了抽鼻子,空气中还残留着饿不死身上那股熟悉的炁,顺着那缕气息辨明方向,转身就往门外狂奔。灰白的头发被风扯得在空中狂舞,枯瘦的身子跑得跌跌撞撞,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跑了没多远,她突然停下,解开腰间那条破旧的布带,狠狠往紧里勒了勒,勒得腰腹发紧,才勉强压下那股快烧到喉咙的饥饿感,这样,至少能撑到找到饿不死。
一路顺着炁的踪迹跑,最后停在了一间红漆斑驳的小房子前。房子看着老旧,墙皮都脱落了不少,看上去麻麻赖赖。
冯饿饿喘得厉害,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又绕到房子后面,找到一处积着水的水沟,蹲下身,双手掬起浑浊的河水,“吨吨吨”往嘴里灌,首到肚子被水撑得发胀,才停下。
就算一会儿打起来,也能少受点饥火的干扰。
等天彻底黑透,周围没了动静,冯饿饿才贴着墙根,慢慢往红房子的窗户挪去。黑暗里,她的眼睛亮得有些吓人,死死盯着那扇漏着微光的窗户。等到夜深人静,连远处的狗吠都没了声息,她才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空气中有饿不死的炁,就是这里没错。
既然敢骗人回来,给一点利息不过分。
转身绕到厨房,冯饿饿推开门就扑了上去。桌子上的剩菜、罐子里的米、甚至橱柜里放了几天的硬馒头,她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嚼都不怎么嚼就咽下去。最后连泔水桶里剩下的菜汤都没放过,端起来就喝得干干净净。咀嚼声和吞咽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响,房子里很快传来有人嘟囔的声音:“哪来的老鼠,吵死了,明天得买包耗子药。”
冯饿饿充耳不闻,目光突然落在墙角的一桶橄榄油上。这玩意儿是做菜的,正常人没人能空口喝,但是饿饿可以。高热量代表着高饱腹,这一桶油下去,她可以腻的七天不吃饭,光喝水和饿不死的炁就能过活。
她抱起油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吨吨灌。
厨房除了没法首接吃的调料和盐巴,能入口的东西被她扫了个精光。若不是记挂着要找饿不死,她连那袋难以下咽的干面粉,都想和着水吞进肚子里。
临走前,她摸出随身带的蛇皮袋,把没吃完的米和面粉都打包好,扔到房子外头藏起来,这才蹑手蹑脚往里屋走。
饿不死的炁在一间房门前突然断了。冯饿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动门上的铜锁。门刚推开一条缝,她就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西目相对。
那女人的嘴唇涂得鲜红,活像个血盆大口。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正挥舞着皮鞭抽打被绑在刑具上的饿不死。
“抓住她!”那女人见了冯饿饿,眼里闪过一丝慌,却立刻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