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见他不上套,有点按捺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语气陡然正经,“老郑,有人袭警,你管不管?”
郑一民愣了一瞬,坐首了身子,“怎么?你受伤了?”
杨震立刻指着脖子上的创可贴,语气夸张得像报大案,“可不嘛!你看这伤,都贴创可贴了!”
郑一民被他唬得差点当真,皱眉追问,“你现在虽然退居二线,身手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被谁袭击了?这是来报案的?”
“报案倒不至于。”
杨震笑得一脸得意,终于绷不住了,“只不过作案的人是季洁。”
郑一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小子是来秀恩爱的!
他伸出手指着杨震,又气又笑,“你小子!大清早的跑我这儿撒狗粮来了?”
“什么狗粮,这叫案情通报。”
杨震厚着脸皮笑,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了,我跟你说一声,这几天多照看照看季洁。
周立没抓到,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懂的!”
郑一民白了他一眼,“用你说?季洁在六组这么多年,我还能亏待她?
你打电话说过了,还不放心,竟然还亲自来一趟!
你还真是担心季洁。
不过,你小子的预感一向准。
放心,我己经跟陶非打过招呼了!”
杨震见郑一民应下,满意地站起身,“得,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看文件了。”
临走前还不忘拽了拽衣领,把那创可贴又亮了亮,像只邀功的大尾巴狼。
郑一民看着他那嘚瑟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笔,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卷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啊,就该这么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
杨震从郑一民办公室出来时,脚步里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轻快。
他刚要冲季洁的工位扬声打个招呼。
却见季洁“唰”地扭过头,盯着电脑屏幕的侧脸绷得紧紧的。
耳尖那点未褪的红像落了点胭脂,明摆着是还在闹别扭。
他倒乐得配合,故意提高了音量,“走了啊。”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
王勇正啃着苹果,含混不清地应,“杨处慢走,有空常来!
下次带两屉包子呗!”
周志斌也笑着摆手,“下次来教我们两招,上次那案子的审讯技巧太绝了!”
“没问题。”
杨震笑着应下,目光在季洁的背影上打了个转,才转身带上门,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渐远。
他刚开车驶出六组大院,门口传达室的老李头就瞅见周立又蹲在了老地方。
那男人脸色蜡黄,眼窝陷得像两口浅井,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烟盒,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老李头叹着气从保温桶里舀了碗热粥递过去,“年轻人,趁热吃吧,总饿着不是事儿。”
周立接过粥碗,指尖抖得厉害,连声道谢时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这几天他像块膏药似的黏在附近,早就摸透了季洁的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