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看到它那圆溜溜的黑眼睛里,此刻竟然是显露了满目的惊慌的。
古兰不由地警觉起来。
这小家伙是很有灵性的,此地可是有什么危险么?
古兰便停下脚步,借着乍现的曙光,仔细辩听辨认起来。
这就一下子听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声音。
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听着很亲切的,但是很遥远了,就有些分辨不清。
便蹲下身子去捕捉。
这是一种经验。
在旷野上,那声音是贴着地面来传播的。
所以,越是离地面近,越是听得清,而且越是少有杂音。
这样蹲下身子来,古兰就听得越来越清楚了。
而且由于声音渐大,她也就渐渐地回忆起了那声音的所属所类。
是了,就是小时候听到的,被深深地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个至亲的声音。
早年、故乡、深秋季节,勤劳的父辈们,在地里收割庄稼的声音。
这是一种收获的声音,一种踏实的声音,一种望得见衣食无忧、进而可以富庶的咔咔的足音。
那时候,每当听到这种声音,整个乡村都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于是,就没日没夜的劳累着并快乐着。
但是这样的声音,怎么会使毛毛激灵并惶恐呢?
古兰再看看满眼里还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季节也不对头啊。
古兰就小心起来。
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头,她是相信毛毛的直觉的。
于是,她就放低身段,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
既然这个亲切的声音来的不是时候,那就需要仔仔细细的瞧个究竟。
一边往前挪着,一边又细细听着。
这一来就听出差异来了。
老家那亲切的声音,是整齐划一的唰唰的、咔咔的声音。
那唰唰的声音,是镰刀划破时空的声音。
那咔咔的声音,是庄稼一片一片倒下的声音。
这里的声音却不是。
既没有那唰唰、咔咔的分解,也没有那整齐划一的韵律。
这里只是一种杂乱无章的、嘁哩喀喳的庄稼倒地的声音。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这里要上一个什么样的新项目,一大早的就在清理地面附着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