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将手机捏得发烫,刘叔的声音还在听筒里炸响:“证据硬盘不见了!保险柜是被专业手法撬开的,连监控都被黑了!”
“哐当!”周强一脚踹翻铁椅,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商业联合会的财务报表被风吹得拍在墙上,“是张涛干的!昨天只有他借故进过档案室!”
林风突然按住他的肩,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每个人紧绷的脸——赵阳的手指在键盘上悬着,屏幕上还停留在小李最后一次定位;周强的指节泛白,死死攥着份员工名单;角落里的实习生抱着头,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慌什么?”林风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冰锥砸进沸水,“他们动手,说明我们摸到七寸了。”他扯过白板,红笔猛地圈住“商业联合会副总监”几个字,“张涛的女儿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重症监护室的费用单,周强你下午刚调给我看过。”
周强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
“不是绑架,是拿捏。”林风将红笔掷在桌上,“赵阳,查张涛女儿的主治医生,还有最近三天的探视记录。商业联合会想让他当枪,总得给点‘甜头’。”
赵阳的手指瞬间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查到了!”他突然低吼,“昨天下午,一个自称‘慈善基金会’的人给医院账户打了五十万,备注是‘张女士医疗费’!转账IP指向……商业联合会总部服务器!”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刘叔,”林风抓起另一部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带两个人去医院,别惊动张涛,就说互助会有笔匿名捐款要交给他女儿,看他反应。”
电话那头的刘叔顿了顿:“明白,这就去。”
“周强,”林风转向他时,眼底己燃起冷火,“张涛负责商业联合会的海外账户,他手里肯定有真账本。你现在去查他常去的几家银行,尤其是外汇窗口的监控,我要知道他最近见过哪些人。”
周强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金属拉链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响。
林风最后看向赵阳:“能追踪到证据硬盘的物理位置吗?”
赵阳的额头青筋暴起,指尖在触控板上跳得飞快:“他们用了三次跳板服务器,最后一次信号消失在城东的物流仓库区。但我抓了个数据包碎片——”他突然放大屏幕上的代码,“这是‘蜂巢’物流的内部加密协议!他们要把硬盘运出市!”
“多久发车?”
“最晚今晚八点!”
林风看了眼墙上的钟,六点十五分。他突然扯过衣架上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赵阳,调全市物流监控,找贴‘易碎品’标签的黑色箱子,体积大概两块砖头大。周强那边有消息立刻同步。”
冲出办公室时,电梯间的镜面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刘叔发来的照片——医院走廊里,张涛正给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鞠躬,那人手里捏着张银行卡,侧脸在监控灯下泛着冷光。
“穿西装的是商业联合会的法务部主任。”林风咬碎牙,“刘叔,盯紧他,他身上肯定有硬盘转移的线索!”
车刚驶出停车场,周强的电话就炸进来:“张涛三天前在城郊信用社取过一笔现金,监控拍到他把钱交给个戴鸭舌帽的——那帽子上有‘蜂巢物流’的logo!”
林风猛地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叫:“地址发我!”
城东物流仓库的铁皮门在暮色里泛着青灰。林风趴在集装箱后面,看见三个穿工装的正在往货车上搬箱子,其中一个黑色箱子的棱角处,隐约露出道银色划痕——那是他上次在档案室见过的,硬盘外壳磕在桌角留下的印子。
“赵阳,叫拖车,就说这批货涉嫌走私,让海关的人过来‘例行检查’。”林风摸出手机,镜头对准货车牌照,“拖延到八点,我要他们的发车时间作废。”
“收到!”
就在这时,仓库阴影里突然走出个人,手里把玩着把折叠刀,正是商业联合会的法务主任。他冲搬箱子的人抬了抬下巴:“快点,老板说今晚必须出省。”
林风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对方要提前发车!
他突然摸出手机,调到最大音量,播放起警笛声。仓库里的人瞬间慌了,法务主任骂了句脏话,踹了脚箱子:“先藏起来!”
三个工装慌忙把黑箱子往集装箱缝里塞,林风趁机绕到货车后面,摸出随身携带的螺丝刀,狠狠扎进货车轮胎。“嘶——”轮胎放气的声音混在警笛声里,像条被戳破的蛇。
当法务主任发现轮胎瘪了,气得踹碎了货车尾灯时,远处己经传来了拖车的轰鸣。林风贴着墙根溜走,手机里弹出赵阳的消息:“周强找到了张涛的备用账本,在他老家的地窖里!”
暮色彻底沉下来时,林风站在仓库外的土坡上,看着海关人员将黑箱子贴上封条。手机震动,是刘叔的照片——张涛正坐在互助会的办公室里,面前摊着本泛黄的账本,指尖在“海外洗钱”几个字上发抖。
他突然笑了,摸出烟盒想点根烟,却发现手抖得厉害。远处城市的霓虹灯亮了,像片虚假的星海,但林风知道,有些光,就算藏在最深的暗夜里,也终会刺破云层。
比如此刻,张涛账本上的墨迹,正映着月光,泛着比霓虹灯更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