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风沙卷着碎石,在黑石镇的土路上扬起阵阵灰雾。慕清玄与赵灵儿站在镇口的老榆树下,身上的装扮己彻底换作南疆商人模样——慕清玄头戴宽檐竹笠,遮住大半张脸,腰间挂着个装满“普通草药”的藤筐,筐底用灵布包裹着青风剑与青锋丸,混沌灵力早己将法器的灵光屏蔽,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寻常商贩的行头;赵灵儿则用靛蓝色布巾蒙住口鼻,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怀里揣着缩小后的灵兽袋,小白蜷缩在袋中,碧绿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指尖捏着枚御兽宗特制的“敛息符”,将两人的灵力稳稳压在炼气六层,恰好符合低阶商贩的修为水平。
“镇口盘查的是凌云门内门弟子,腰间令牌是黑色镶银边的,比之前遇到的更难缠。”赵灵儿压低声音,目光落在镇口两名黑衣弟子身上。他们手持泛着冷光的长剑,正对过往行人逐一搜查,一名背着半篓灵草的药农刚要争辩“灵草是救命用的”,便被其中一名瘦脸弟子踹倒在地,灵草散落满地,还被狠狠踩了几脚:“凌云门守着这黑石镇,收你三成过路费是规矩!不想交就滚,别在这碍眼!”药农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看着被踩烂的灵草,眼眶通红却不敢再说话,只能狼狈地捡起残枝,转身离开。
赵灵儿的指尖悄悄攥紧了布巾,若不是慕清玄悄悄用指腹按了按她的手背,她几乎要放出小白的狐火教训这些蛮横的弟子。“我们的目的是查血祭剑的消息,不是硬碰硬。”慕清玄的声音裹着淡淡的混沌灵力,只有两人能听清,“先按他们的规矩来,等入夜再去镇外的据点。”
两人随着人流走到盘查点,瘦脸弟子果然拦住了他们,目光在藤筐上打转:“里面装的什么?打开!”慕清玄故作憨厚地笑了笑,双手掀开藤筐盖子,露出里面的蒲公英、车前草等普通草药:“回仙长,都是些治风寒的草根,不值钱,没带灵草。”瘦脸弟子显然不信,伸手在筐里翻了翻,指尖划过青风剑鞘时,慕清玄的心微微一紧——好在混沌灵力屏蔽得彻底,剑鞘摸起来与普通木杖无异。“算你们识相。”瘦脸弟子啐了一口,挥挥手放行,“进去后别瞎逛,凌云门的地盘,规矩多着!”
走进黑石镇,空气中的压抑感越发浓重。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半开着门,掌柜和伙计都低着头,连算盘声都透着小心翼翼;偶尔有凌云门弟子走过,行人会下意识贴紧墙根,连呼吸都放轻几分。赵灵儿小声吐槽:“这黑石镇明明是龙渊联盟的交界地,倒成了凌云门的一言堂,太过分了。”慕清玄没有接话,只是拉着她快步走向镇东头一家偏僻的客栈——这家客栈的掌柜是御兽宗安插的眼线,之前己通过传讯符联系好,能为他们提供掩护。
客栈房间狭小简陋,墙壁上还留着斑驳的霉痕,慕清玄刚关好门,便立刻用土系灵力在墙角布下简易隔音阵:“小白说据点在镇西三里外的废弃驿站,那里杀气最重,应该就是凌辰和墨无常密谈的地方。”赵灵儿从灵兽袋里放出小白,三阶灵狐刚落地便抖了抖雪白的毛发,对着西方发出短促的狐啸,碧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忌惮——它能感知到据点里有浓郁的精血气息,比无回沼的蛊毒还要阴邪。
夜幕彻底笼罩黑石镇后,两人借着夜色掩护,贴着墙根快速向镇西移动。废弃驿站的轮廓在月光下渐渐清晰,西周绕着三尺高的土墙,墙上插着黑色旗帜,旗面上绣着凌云门的剑纹,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戟的守卫,戟尖泛着淡红色的灵光,显然淬过修士精血。“我用爆烟弹引开守卫,你趁机翻墙进去。”慕清玄从储物袋里取出颗拳头大的黑色圆球——这是他用火系灵力混合硫磺炼制的爆烟弹,炸开后能产生浓黑的烟雾。他找准时机,将爆烟弹掷向驿站北侧的草丛,“嘭”的一声巨响,浓烟瞬间升起,守卫果然上当,提着长戟快步跑去查看。
赵灵儿立刻放出小白,三阶灵狐纵身跃起,用锋利的爪子勾住土墙顶端,轻巧地翻了过去,随即对着驿站西侧的柴房喷出一小簇狐火。柴房的干草瞬间燃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守卫们顿时慌乱起来,纷纷提着水桶跑去救火。慕清玄与赵灵儿趁机翻墙而入,躲在驿站正屋的窗下——屋内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正是凌辰与墨无常。
“墨老哥,血祭剑还得多久能成?宗主都催了三次了!”凌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还夹杂着剑刃摩擦的脆响,“等剑炼成,先踏平御兽宗,把那只千年灵狐抢回来!到时候清虚同盟会还能少的了咱们的好处,那时候青风谷、紫云阁,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哈哈哈……”
“急什么?”墨无常的声音带着阴恻恻的笑,还有蛊虫翅膀扇动的细微声响,“血祭剑要一百名修士的精血才能淬炼完成,现在才凑够二十份,再等三个月。御兽宗那群老顽固翻不了天,他们就是没牙的老虎,到时候随便拿捏。”
慕清玄心中一震——原来凌云门的目标不是青风谷,而是御兽宗的千年灵狐!他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周明长老赠予的“留声玉”,这枚白玉能记录声音,是揭露阴谋的关键证据。他刚要注入灵力激活玉符,屋内突然传来凌辰的冷喝:“谁在外面?!”
一道血色灵力猛地从窗出,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首扑慕清玄面门——正是凌云门的“血灵术”,能通过灵力波动感知外人气息。慕清玄反应极快,左手拉着赵灵儿侧身躲开,血色灵力击中地面,瞬间留下一个深三寸的坑洞,坑底还冒着淡淡的血雾。“是你!慕清玄!”凌辰推开房门,看到慕清玄的身影,眼中闪过狠厉,“上次黑风口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逃!”墨无常也跟着走出,手中的金蛊罐对着两人掷来,罐口裂开的瞬间,十几只黑蛊虫如黑云般飞出,挡住了所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