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的火,该醒了。”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落入人心。
老妪一怔,低头看着那块石头,忽然老泪纵横:“我男人走前说……只要灶不冷,家就还在……”她哆嗦着将灶石贴在胸口,踉跄回屋,颤抖的手划过火石,“嚓”地一声——冷灶底下的陈灰中,竟真的蹦出一点火星,继而燃起微弱火苗。
她扑通跪下,对着灶台磕了个头。
林轩望着那缕重新升起的炊烟,嘴角微扬。
叶冰璃却忽然蹙眉,体内寒脉剧震,如万针穿骨。
她踉跄后退一步,唇色泛青,霜纹自脖颈蔓延至脸颊。
“又要来了。”她咬牙,盘膝坐下,试图以意志镇压。
可那股极寒之力源自幼年封印,越是接近故土山村,越是躁动不安,仿佛有另一道寒脉在远处召唤,要将她彻底冻结。
林轩察觉,瞬间移身至她对面,二话不说,掌心再度燃起一团命火。
那火并非凡焰,而是以命轮为薪、真意为引,炽烈如阳。
他一手按上她手腕,火流顺经脉涌入。
“你!”叶冰璃猛然睁眼,眸中寒光乍现,“命轮未愈,还敢引火外泄?你想把自己烧干吗!”
林轩却笑,额角己有冷汗滑落,可眼神依旧明亮如星:“你忘了?锅盖掀了,我陪你盖。”
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
那火,不只是暖她的身,更是烧穿她心中积年的冰墙。
庙中夜深,破瓦残檐漏下点点星光。
两人歇于荒村破庙,篝火燃在中央,糖纸铺于叶冰璃膝头。
火光映照下,那路线图忽明忽暗,终点山村仍遥不可及,仿佛藏在命运迷雾的最深处。
她靠在断墙边,寒脉暂平,却久久不语。
林轩望着她,忽道:“你娘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点过火?”
叶冰璃指尖微颤,糖纸上那行稚嫩字迹“娘走前,说等我回家吃饭”仿佛在发烫。
她没回答。
可就在这时,庙外风起,吹动半塌的门板,“吱——”地一声轻响。
火堆忽地一暗。
两人同时转头。
庙门口,不知何时多了道小小身影——一个瘦弱孩童蜷缩在破灶边,双手紧紧抱着一口冰冷的小锅,眼神空茫,像一截被风雪冻僵的枯枝。
林轩缓缓站起,目光落在那口冷锅上。
锅底,没有一丝余温。
【第451章锅盖扛着走,火苗往后溜(续)】
晨雾未散,山风却己凛冽。
林轩站在那孩子面前,目光落在他怀中那口冰冷的小锅上——锅底漆黑,边缘皲裂,像是被雪水泡了多年,连一丝热气都存不住。
孩子的手冻得发紫,却仍死死抱着锅,仿佛那是世上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娘……己经三天没喝上一口热水了。”孩童声音嘶哑,眼窝深陷,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渗出一点暗红。
林轩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