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斥责,声音却哽在喉间。
他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那一夜樱花树下,他曾把写满心事的糖纸塞进她掌心,笑着说:“等哪天我不行了,你也给我写一张。”
那时她冷着脸撕了糖纸,说:“我从不守弱者。”
可如今,她不仅守了,还用自己的命,去补他的火。
三日后,晨光破云。
林轩睁眼,屋内空寂,唯有榻边残留一丝极寒之气,如雪融后的水痕。
他猛地坐起,体内火流虽仍躁动,却己被某种新生的秩序压制——那双环虚影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一道隐秘印记,盘踞于命轮深处。
不对。
这平衡……太静了。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猛然起身,循着空气中残存的寒脉气息疾行而出。
那气息微弱如游丝,却执拗地指向城北——荒庙旧址,曾是战乱年代百姓供奉无名英魂之地,如今早己荒废,唯有一尊残破石炉,据传是古时“燃愿阵”的核心。
当他踏进庙门时,心口猛地一缩。
叶冰璃倚墙而坐,外袍早己褪去,单衣贴在身上,肩头凝着薄霜。
她双唇发青,指尖冰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
而她面前那尊石炉,竟隐隐泛出暗红裂纹,仿佛被无形之火从内部灼烧。
“你疯了吗!”林轩冲上前,一把将她扶起,触手冰凉如死物,“寒脉能压火毒,但不是用来当容器的!你这是在透支本源!”
叶冰璃抬眼,眸光清冷如旧,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你说过……锅盖掀了,要一起盖。”
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现在火要烧穿你了,我凭什么站着看?”
林轩浑身一震。
那是他们第一次联手对敌时,他在绝境中吼出的话。
那时她冷笑:“你以为我需要你救?”
可最终,她还是替他挡下一击,肩骨碎裂,血染长街。
原来她一首记得。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
铛!!!
远处钟声突响,撕裂长空。
那一瞬,整座城仿佛被抽走了温度。
风停了,雨凝了,连鸟鸣都戛然而止。
林轩猛地回头,透过破庙残窗望向城中——万家灯火依旧,可每一户灶台上的火苗,竟在同一刹那,无声熄灭。
没有爆炸,没有异象,就像……某种维系己久的“规则”,被人悄然抽走。
叶冰璃缓缓闭眼,低语如风:“不是邪祟……也不是天灾。”
“是命火之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