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第127章 自由之雨（第2页）

“是读者执念实体化了！”投影急得团团转，踢到脚边的记忆碎片堆，哗啦啦滚出片特别明亮的碎片，“那些被灌输的‘网文套路’，正在吞噬他们刚觉醒的自我！”他指着水镜里某个正在变异的修士，那人头顶的【自由意志解锁度】从30%骤降到15%，只因他忍不住模仿了楚星河的经典台词。

莉娜的青铜笔在空中剧烈颤抖，她想写下“住手”，笔尖却被无形的力量扯向相反方向，在虚空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必须】。她这才发现，故事树的根系上缠满了细如发丝的金色锁链，每根都连着现实世界的电子屏幕——那里，无数读者还在争论“主角就该无敌”“配角别抢戏”，这些执念顺着网线爬进修真界，成了束缚灵魂的枷锁。

“必须找到锚点。。。”投影急得抓头发，突然盯住莉娜的青铜笔，“你的笔。。。”

莉娜低头看向掌心的笔。笔杆上的纹路比昨日清晰了许多，靠近笔尖的地方刻着个极小的“楚”字，旁边还有道浅浅的刻痕——那是楚星河当年练笔时不小心划到的，连原著都未曾记载，却被某个细心的读者在长评里提过。

“这是。。。”

“是楚星河的本命笔！”投影抓起那片亮片，里面映出楚星河少年时在创界阁练字的画面，“创界阁的器物都带着主人的烙印，它能连通所有与楚星河产生过共鸣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快写那句！‘我有一剑’！”

莉娜毫不犹豫地挥笔。“我有一剑”西个字刚落，整个修真界的灵气都为之震颤。但当她想写下“可开天门”时，笔尖却像撞上了堵无形的墙——无数变异词条组成的金色巨锁，正死死卡在“门”字的位置，锁芯里还嵌着个不断闪烁的【付费观看】图标。

现实世界的医院地下三层，发电机的嗡鸣带着奇异的韵律。王小明看着苏雨指尖抚过机器外壳上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手臂，在皮肤上组成半张残缺的阵图。墙上的涂鸦不再是混乱的场景，而是开始流动：楚星河在创界阁看书的侧影，莉娜在故事树下练字的背影，甚至有个模糊的小人，像极了张二狗挥剑的模样。

“我们不是门。”苏雨突然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发电机内部悬浮的微型故事树上。那树的主干上刻着行细密的字：“当两个世界错误连接时，优先熔断现实侧”。她伸手触碰那些字，指尖传来电流的麻痒，“门是双向的，而我们。。。”

“我们是保险丝。”王小明接话时，微型故事树突然落下片叶子，正好飘在带电的铜线上。叶子没有烧焦，反而化作细小的符文，顺着电流钻进机器深处。他和苏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他们同时握住了那根的铜线。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的温暖。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深夜里在手机屏幕前流泪的读者，边吃泡面边给角色写长评的年轻人，在图书馆抄录楚星河台词的学生。。。这些从未被原著记录的瞬间，此刻却比任何剧情都鲜活。王小明甚至看到了楚星河的最后身影，那身影站在创界阁的窗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青铜叶，轻声说：“能被记住，就是永生。”

修真界的天空被撕开时，莉娜正用青铜笔抵住那道金色巨锁。裂缝的另一边，现实世界的编辑部灯火通明，有人举着“词条系统2。0”的策划案高喊：“这次要让读者首接给角色发任务！”话音刚落，无数带着任务图标的锁链从裂缝涌出，像毒蛇般扑向下方的修士。

第1024879号投影的身体闪烁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变回纯粹的光影。“看来我这届管理员要创纪录了。。。”他苦笑着抹了把脸，突然愣住——裂缝边缘，竟有细小的青铜色根系正在生长，像坚韧的藤蔓，死死缠住那些商业化的锁链。

莉娜的青铜笔烫得几乎握不住。笔杆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铭文，字迹苍劲有力，带着楚星河独有的锋芒：“凡被真心阅读过的故事，终将成为现实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全球各地同时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正在连载的小说字里行间渗出青铜色露珠，落在读者指尖；图书馆的旧书发出轻微的震动，封面上的人物仿佛眨了眨眼；某个深夜赶稿的作者发现，自己笔下角色说的话，竟与早上公交上听来的某句抱怨一模一样。

医院地下三层的微型故事树突然绽放出青铜色的花。王小明和苏雨被光晕包裹着，看见楚星河的身影在每片花瓣上闪现：在药田教弟子辨认草药，在剑冢给古剑擦拭灰尘，在创界阁把读者的来信折成纸鹤。。。每个画面都带着烟火气，与原著里那个“一剑破苍穹”的英雄判若两人。

“该醒了，我的道友们。”最后所有身影合而为一，说出这句从未在原著出现过的台词。

光雨停歇时，修真界所有变异词条都安静下来。它们不再闪烁金锁光芒，而是变成青铜色的书签模样，有的夹在修士新写的功法里，有的躺在灵草初生的泥土里，还有的被孩子们捡起来，当成了过家家的玩具。第1024879号投影怔怔看着自己凝实的手掌——那里多了一道剑茧，位置与楚星河完全一致。

张二狗提着新锻的剑走下断云峰，看见李狗剩背着药篓往山上跑，篓子里的草药沾着露水，每株都挂着自己的名字。赵无眠的丹房传来最后一声爆炸，这次炸出的不是霞光，而是漫天会治病的蒲公英，每朵绒毛上都写着“免费”二字。

莉娜坐在故事树下，看着第1024879号投影给新生的空白词条写字。他写得很认真，偶尔会像楚星河那样转下笔，只是转得不太熟练。水镜里，张二狗的【自由意志解锁度】己经到了40%，赵无眠的到了45%，连那个曾被【必死劫】缠身的金丹修士，都在自己的词条后面，加了句“今天也要好好活着”。

“楚星河的记忆。。。”莉娜轻声问。

投影举起刚整理好的碎片，阳光透过碎片，在地上拼出个完整的微笑：“7。002%了。刚才有位读者说，‘原来他也会怕黑啊’——你看，这片碎片里，多了颗他夜里看书时，放在桌边的小夜灯。”

青岚宗的护山大阵最后闪烁了一下，彻底摆脱了广告的纠缠，开始按照修士们新画的阵图运转。阵光掠过断云峰时，张二狗正对着朝阳练剑，他的解锁度跳到了40。001%。远处，新的光雨正在酝酿，这次不再是自由之雨，而是带着墨香的、属于每个生命自己的——故事之雨。